那苍凉的号角声,如同一把从天而降的审判之刃,狠狠楔入了北狄大军混乱的阵型之中。
东方的地平线上,那片新出现的黑色潮水,正是被北狄压制了数十年,积攒了血海深仇的突厥铁骑!
“杀!为我们的祖先报仇!”
“撕碎他们!抢光他们的牛羊和女人!”
狂野的呼喊声汇成一股贪婪而暴虐的洪流。
突厥人就像一群嗅到了血腥味的饿狼,毫不犹豫地从北狄大军最薄弱的侧腰,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腹背受敌!
前有坚不可摧的雁门关,后有焚毁的攻城巨兽和熊熊燃烧的营地。
侧翼,则是势如疯虎的宿敌!
北狄大军的阵型,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士兵们茫然地看着从侧面杀来的同族,又恐惧地望向城墙上那些随时可能再次喷吐死亡的“神器”,军心土崩瓦解。
“王爷,时机到了!”
一名副将激动得浑身颤抖,声音都变了调。
赵奕的眼眸中,倒映着雪原上的火光与杀戮,那双深邃的瞳孔里,燃烧着的是等待了太久的、冰冷的火焰。
他没有看副将,而是侧头看向林晚。
林晚的目光,也恰好从单筒望远镜后移开,迎上了他的视线。
没有言语。
一个眼神,便胜过千军万马。
赵奕猛然转身,腰间的长剑锵然出鞘,剑锋直指关外那片混乱的屠场!
他的声音,穿透了城楼上所有的欢呼与喧嚣,如同冬日里最刺骨的寒风,灌入每个士兵的耳中。
“开城门!”
“随本王,踏平敌营!”
“吼——!!!”
压抑到极致的战意,在这一刻轰然引爆!
沉重无比的雁门关主城门,在“咯吱”的巨响中,缓缓向内打开。
城门之后,是早已集结完毕的、大梁最精锐的玄甲重骑!
赵奕翻身上马,一马当先,玄色大氅在他身后卷起一道黑色的怒涛。
他第一个冲出了那道象征着守护的城门,冲向了那片血与火的雪原!
“杀!”
数千玄甲重骑,紧随其后,汇成一股黑色的钢铁洪流,以一种无可阻挡的决绝姿态,朝着北狄的中军帅旗,直插而去!
城楼之上,林晚重新举起了望远镜。
她不再是那个制造奇迹的化学家,而是化身为了最冷酷的战场指挥官。
“所有投石机,更换‘天女散花’,标尺三里,向敌军指挥部覆盖式齐射!”
“神火飞鸦,三轮连射,目标,西域人阵地!”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城楼。
命令被不折不扣地执行。
“轰!轰!轰!”
数十颗“天女散花”再次升空,在北狄的指挥中枢上空,绽放出最绚烂也最致命的死亡之花。
无数正在试图重整阵型的北狄将领,连同他们的亲卫,在密集的钢铁风暴中被撕成碎片。
而数千支“神火飞鸦”,则带着尖锐的呼啸,如同一群复仇的火鸟,精准地扑向了那个金发指挥官所在的位置!
那名西域指挥官,看着从天而降的火雨,脸上第一次失去了那种优雅与从容。
“撤退!全军撤退!”
他发出了一声气急败坏的怒吼。
这些珍贵的、从遥远故乡带来的战士,不是用来和这些“土着”拼消耗的!
他们的任务是协助北狄打开大梁国门,而不是为北狄人陪葬!
在绝对的命令下,那些金发碧眼的西域士兵,毫不犹豫地放弃了所有笨重的器械,调转马头,以一种惊人的纪律性,迅速脱离战场,朝着西方狂奔而去,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他们曾经的“盟友”。
他们的撤离,成为了压垮北狄大军的最后一根稻草。
“西域人跑了!”
“大汗呢?大汗在哪里!”
冒顿单于此刻正被一群亲卫簇拥着,狼狈地试图逃离战场。
他看着从正面冲杀而来,如同一尊杀神的赵奕。
看着从侧翼疯狂撕咬的突厥人。
看着天空中不断落下的“天罚”。
这位草原枭雄的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悔恨与恐惧。
他就不该来!
他不该听信那些魔鬼的蛊惑!
“保护大汗!快走!”
亲卫们拼死断后,冒顿单于策马狂奔,只要能逃回草原,他就有机会东山再起!
然而,一道鬼魅般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逃亡的必经之路上。
那人手持一柄狭长的黑刀,静静地站在雪中,仿佛已与黑夜融为一体。
青锋。
“滚开!”
冒顿单于怒吼着,挥舞着手中的金刀,朝着青锋当头劈下!
青锋没有闪躲。
他只是微微侧身,手中的黑刀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上撩起。
“当!”
一声脆响。
冒顿单于只觉得手腕一震,那柄象征着权力的金刀,竟被从中斩断!
下一秒。
一道冰冷的黑光,在他的眼前,一闪而过。
冒顿单于的身体,僵在了马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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