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冉闵，魂定中原 第70章 襄国归降，大魏定鼎

石祗战死的消息如同燎原的野火，迅速蔓延至战场的每一个角落。起初是几个溃逃的骑兵在旷野上嘶声呐喊，随后如同瘟疫般传遍整个羯族大军。曾经不可一世的军队顿时土崩瓦解，士兵们纷纷扔下兵器，跪伏在染血的土地上。阳光下，丢弃的弯刀和长矛堆积如山，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李农率领的步兵方阵开始有条不紊地清理战场。士兵们两人一组，小心翼翼地分开敌我双方的尸体。每当发现还有气息的伤者，不论敌我，都会立即召唤军医救治。王二狗带着他的小队，正在帮助收缴兵器。他看见一个年轻的羯族士兵蜷缩在尸体堆中瑟瑟发抖，便上前递过水囊。

喝点水吧。王二狗用生硬的羯语说道。那士兵惊恐地抬头，见是一张汉人面孔，本能地向后缩了缩。但当清凉的泉水递到唇边时，他还是贪婪地饮了起来。

与此同时，周威虽然肩伤未愈，仍坚持指挥锐士营收容降卒。他在临时搭建的营帐前竖起一面白旗，上书降者免死四个大字。被俘的羯族将领慕容恪主动请缨，协助安抚降卒。这位鲜卑名将站在高处，用各族语言反复宣告冉闵的仁政，逐渐平息了降卒们的恐慌。

三日后，冉闵亲率大军向襄国进发。这支得胜之师旌旗招展，却不见丝毫骄纵之气。沿途所经村落，百姓们早已闻讯而出，扶老携幼地守候在道旁。

在一个名为柳庄的村落外，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带着全村人跪在路旁。老人手中捧着一坛浊酒，声音颤抖：陛下！小老儿等了三十年，终于等到汉家王师！他身后的村民们纷纷献上自家最好的食物——新蒸的馍馍、腌制的腊肉，甚至还有几个孩童捧来一篮刚摘的野果。

冉闵特意下马，亲手扶起老者：老人家请起。从今往后，你们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他注意到村民们大多衣衫褴褛，不少孩童瘦骨嶙峋，立即吩咐随行官员开仓放粮。

越接近襄国，欢迎的场面就越是热烈。在距离襄国二十里的驿道上，已经有羯族地方官员自发组织迎接。这些官员脱去官服，身着素衣，跪在道旁请罪。冉闵——抚慰，承诺不计前嫌，唯才是举。

襄国城头，守将段勤早已命人撤下羯赵旗帜。这位戎马半生的老将率领文武百官，素服出迎。当冉闵的队伍出现在视野中时，段勤率先跪地，声音洪亮：襄国守将段勤，率全城军民恭迎陛下！襄国八万户，愿归大魏！

冉闵快步上前，亲手扶起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将：段将军请起。听闻将军在襄国期间，多次劝阻石祗暴行，保全无数百姓。此等义举，朕铭记于心。

城门口，百姓们挤得水泄不通。有人激动地高呼万岁，有人喜极而泣，更有老者对着冉闵的方向连连叩首。一个总角小儿好奇地问母亲：娘，这个将军为什么不坐在轿子里？母亲含泪回答：因为他是真正爱护百姓的好皇帝啊。

进入襄国城内，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饱经沧桑的古城。宽阔的街道两旁，既有羯族风格的圆顶建筑，也不乏汉式的飞檐翘角。商铺陆续开张，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处处显露出这座都城往日的繁华。

冉闵特意绕行至城西的贫民区。这里的景象令人心酸：低矮的土房密密麻麻，衣衫褴褛的百姓瑟缩在巷口。当皇帝的仪仗经过时，他们惶恐地跪伏在地，不敢抬头。

都起来吧。冉闵下马走入人群，扶起一个跪在地上的老妪。老妪颤抖着抬起头，浑浊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陛下...陛下竟然来到这种地方...

从今日起，这里不会再被遗忘。冉闵环视四周，对随行官员下令，即日起，免除襄国赋税三年。开仓赈济，务必让每个百姓都能吃饱穿暖。

行至石赵皇宫前，这座由石虎耗费百万民力修建的宫殿群金碧辉煌，与城西的贫民区形成鲜明对比。宫门前矗立着十二根蟠龙金柱，殿顶铺着琉璃瓦，在阳光下流光溢彩。

冉闵驻足宫门前，久久不语。他想起当年在邺城为质时，曾亲眼目睹石虎为修建这座宫殿，强征十万民夫，累死者不计其数。如今物是人非，令人唏嘘。

陛下，请入宫。内侍恭敬地掀开珠帘。

冉闵却摆手止住：且慢。他转身对随行官员说，传朕旨意：宫中财物，除必要典籍外，全部登记造册，明日于午门外分发百姓。这座宫殿...改为议政堂，从此对外开放，百姓有冤情皆可来此申诉。

此言一出，众皆愕然。段勤忍不住劝谏：陛下，此乃帝王居所，若对外开放，恐失威严。

冉闵淡然一笑：朕的威严，不在宫室，而在民心。

是夜，皇宫广场上灯火通明。尽管冉闵再三推辞，将士们还是坚持要举行庆功宴。没有奢华的酒席，只有简单的军粮和缴获的美酒，但气氛却格外热烈。

周威不顾伤势，举着酒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陛下！自邯郸起兵至今，我们终于实现了当初的誓言！北方平定，指日可待！

李农也感慨万千：记得当年在邺城誓师时，我们只有三千人马。如今坐拥十万雄师，收复襄国，真是恍如隔世啊！

冉闵举起酒杯，神色却渐渐凝重：这第一杯酒，敬所有战死的将士。他将酒缓缓洒在地上，没有他们的牺牲，就没有今日的胜利。

广场上顿时安静下来，将士们纷纷效仿，将杯中酒洒向大地。王二狗想起那些永远留在战场上的同伴，不禁红了眼眶。

慕容恪主动起身敬酒：陛下胸怀天下，待降卒如子民。我慕容部愿永世称臣，共保边境安宁。

欢庆持续到深夜。冉闵独自登上宫墙，眺望着沉睡中的襄国城。万家灯火在夜色中闪烁，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更显宁静。

张温悄悄来到身后：陛下，各地捷报频传，羯赵残余势力纷纷归降。只是...南边传来消息，东晋朝廷对我们颇有微词。

冉闵目光深远：统一中原，任重道远。但只要我们不忘初心，终有一日，必能让天下百姓都过上太平日子。

东方渐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在这座刚刚易主的都城里，希望正如朝阳般缓缓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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