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院,静荷轩门前乌泱泱地站满了人。
韩清正疾步走在最前面,他猛地推开厢门,一股浓烈刺鼻的檀腥味扑面而来,瞬间弥漫开来。味道传到院子里,已婚的过来人们面面相觑,心中已然明了屋内发生了什么,而那些尚未成婚的姑娘公子们,看到自家父母们羞赧的脸色,虽然有些懵懂,但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情。
而其中几位早熟的,早已羞红了脸颊。
韩清正和林氏双眼通红,互相扶持着颤抖着走到床前,可待看清床上之人的面容时,两人却同时愣住了。
他们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里的迟疑和震惊,怔愣了好久才缓过神。
苍天保佑,他们的女儿并未被奸计所害。
林氏如释重负,情绪再也无法控制,埋首在韩清正怀中低声啜泣,哭声渐渐转为嚎啕大哭。韩清正何尝不想大哭一场,但他强忍着泪水,半抱着林氏缓缓走出房间。
众人见威远侯夫妇如此崩溃,心中已然猜到了几分,纷纷觉得可惜,这侯府大小姐,可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啊。
韩清杰躲在人群边缘,表面上装出一副担忧心疼的模样,实则心中早已幸灾乐祸到了极点。
他暗自窃喜,想不到他这位风光无限的大哥,竟会遭遇女儿被玷污的丑事。
韩相宜这辈子算是玩完咯。
韩景彦无法相信屋内被玷污的女子会是自己的妹妹,正欲冲进去教训那男子,却被韩清正一把拉住衣袖。韩清正欲言又止,最终摇了摇头,低声道:“屋里的不是你妹妹。”
此言一出,不仅韩景彦,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是韩景彦的妹妹,那会是谁?
众人心中满是疑惑,韩景彦的妹妹韩相宜,现在确实不在场呀。
正当众人狐疑之际,忽然有人惊呼道:“你们侯府的二小姐,怎么也不在场?!”
一语惊醒梦中人,这一声惊呼犹如晴天霹雳,众人纷纷环顾四周,这才发现韩二小姐,竟真的不在场。
韩贤如是被一记猛烈的脚踢给踢醒的,她被重重地踢下了床榻,意识尚未完全恢复,耳边便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
是她母亲张氏的声音。
张氏泪流满面,冲上前紧紧搂住瘫在地上的韩贤如,声音颤抖着:“如儿,娘的如儿啊,你怎么会被这个畜生玷污了!如儿———”张氏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痛苦。
韩贤如感到全身酸痛,尤其是那处,很熟悉的感觉。她发现自己一丝不挂,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青紫的伤痕,看着十分吓人。
林氏不忍直视,转过头去,到底是曾经真心疼爱过的侄女,吩咐身旁的素锦拿来桌布,盖在韩贤如身上。
李成勋被嘈杂的声音吵醒,睁开眼发现身边躺着的并非他心心念念的韩相宜,而是一个相貌平平的陌生女子。
这女子的长相真的很一般,放平时给他开胃都不够格,他以为是哪个不知廉耻的女子爬上他的床,便下意识一脚将她踢开。
他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不经意间瞥见房门前站满了人,顿时僵住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张氏的哭声便传入耳中。
李成勋本就因未能得到韩相宜而心情不爽,这会儿又被张氏的哭声吵得心烦意乱,他不耐烦地说道:“哭哭哭,哭什么哭,一个破鞋罢了,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过了,有什么好哭的。”
张氏泪流满面,声音嘶哑地怒喊:“你说什么?你说谁是破鞋!我的如儿最温柔体贴,最知书达理,怎么可能会是破鞋,你不要污蔑人!”
李成勋见她不信,冷笑一声,大咧咧地光着身子下床,猛地掀开被子,“你自己看看,你女儿可有落红?是不是破鞋,我还能不知道?!”
他全身**,身上布满暧昧的红痕,看得出来这二人刚才的动作很是激烈。
在场的一些未出阁的女子见状,纷纷尖叫着捂住脸,她们的母亲和婢女也反应过来,也发出几声急促的尖叫。
刑部尚书的夫人是个不害臊的,她上前去看,看完后鄙夷地说道:“这韩二姑娘啊,还真没落红呢。”
众人脸色一变又一变,他们知道会看到一出好戏,但都没想到这戏会这么精彩。
不白来,都不白来。
除了韩清正和林氏,在场还有两人也是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承义侯夫妇对视一眼,承义侯微微点头,承义侯夫人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他们儿子玩弄的人从大小姐韩相宜,变成了二小姐韩贤如,这还不好办?
承义侯夫人啊哟一声,走到李成勋面前,故作责备地叹道:“儿啊,你是不是被人算计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实则是在为儿子解围。
韩贤如这时才猛然清醒,浑身一颤,不顾疼痛猛地站起,桌布从她身上滑落,张氏急忙捡起重新盖在她身上。
韩贤如哪里还顾得上自己是否衣不蔽体,她盯着李成勋,歇斯底里地喊道,活像个疯子:“韩相宜呢?韩相宜呢!和你上床的人不应该是韩相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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