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意园深夜的寂静,被偶然的犬吠和远处公路上轮胎摩擦的微弱声响打破。
库房区域的灯光早已熄灭,只有安全出口幽绿的指示牌,散发着惨淡的光……我因为一份急需核对的门店盘点数据,临时折返公司,却没想到会撞见如此不堪的一幕。
库房厚重的防火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压抑的、带着哭腔的女声,以及一个我如今极度厌恶的、油腻而充满胁迫感的男声——是赵经理。
我屏住呼吸,悄然贴近门缝。
借着外面路灯透进来的微弱光线,隐约看到赵经理背对着门口,将一个穿着财务部制服的纤细身影,逼在货架角落!那女同事我认得,姓沈,刚结婚不久,朋友圈里……还晒过甜蜜的婚纱照,平时温婉安静。
“……在我这儿,你不听话也得听话。”
赵经理的声音带着餍足后的慵懒,和毫不掩饰的猥琐,他甚至提了提裤头,动作下流,“不想让你老公和婆家知道你被人搞的破事,就乖乖的配合我!我有的是时间等你考虑清楚,只不过,你想好了。”
“你老公那边可不会给你时间考虑。”
那女人似乎想挣扎,但被他用力按住肩膀,只能发出无助的呜咽。
我浑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愤怒和恶心感让我几乎要立刻冲进去!但残存的理智死死拉住了我……我一个人,对方是身形肥硕的男人,又是上司,硬闯进去不仅救不了人,可能还会让情况更糟!
甚至把自己也搭进去,打草惊蛇。
颤抖着手,我摸出口袋里的手机,迅速调到录音模式,将听筒尽可能地对准门缝……赵经理那威胁的话语,女人压抑的哭泣,甚至他提裤头时,皮带扣发出的轻微声响,都被清晰地收录进去。
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结束的,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怎么离开的。
我只知道自己在仓库外的阴影里站了很久,直到手脚冰凉,直到确认里面再无声响,才像游魂一样,慢慢挪回自己的出租屋。
那一夜,我彻夜未眠!
录音里的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心上。
我想起那个沈同事平日里温婉的笑容,想起她朋友圈里,那些对婚姻生活的美好期许,更想起赵经理那令人作呕的嘴脸、和肆无忌惮的威胁!怒火在胸中燃烧,几乎要将我的理智焚毁。
但我不能冲动!
赵经理敢如此嚣张,必定有所倚仗,或许是在这里经营多年的关系网,或许是拿捏住了受害者的恐惧和羞耻心……直接举报?证据呢?仅凭一段录音?对方完全可以矢口否认,甚至反咬一口。那个女人会站出来吗?
在名节和家庭可能被毁的压力下,她敢吗?
第二天,我顶着黑眼圈去上班。
在公司,我再次看到了沈同事……她脸色惨白,眼下乌青,眼神躲闪,走路时微微含着胸,仿佛想把自己缩到最小!看到我时,她慌乱地低下头,快步走开。
我的心里像堵了一块巨石。
午休时,我寻了个无人的角落,拨通了沈同事的内部电话。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惊弓之鸟般的颤抖。
“沈姐,我是风月桐!有点……报销单的事情想请教你,方便来一下楼梯间吗?就我们俩。”
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自然。
她迟疑了很久,才轻轻“嗯”了一声。
在空旷无人的楼梯间,她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没有立刻提昨晚的事,而是先从自己说起……我告诉她,我以前在别的地方工作,也遇到过不公平的事,甚至被人欺负过!我提起自己手腕上的旧伤、隐去了具体缘由,提起曾经面对强权时的恐惧和无力!
也提起后来是如何鼓起勇气,一点点走出阴影的。
“沈姐……”我看着她的眼睛,声音很轻,但很坚定,“做错事的,永远都是那些伤害别人的人!该感到羞耻和害怕的,也应该是他们,不是我们。”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起来,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却依旧咬着嘴唇不敢出声。
“我们不能就这么认命!”
我继续说,将一张写着我私人电话号码的纸条塞进她手里,“让他逍遥法外,他只会变本加厉,伤害更多人……你,我,还有之前那些不敢出声的同事……我们都有权利保护自己,让他付出代价。”
她没有立刻回应,只是攥紧了那张纸条,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我知道她内心的挣扎有多激烈,一边是可能被毁灭的名声和家庭,一边是继续忍受甚至可能升级的侵害和内心的屈辱。
我没有逼她,只是告诉她:“这个电话号码,只有你知道。”
“无论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或者需要帮助,随时可以找我……但记住,无论你做什么决定,都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接下来的两天,沈同事依旧躲着我,精神状态看起来很糟!
赵经理则似乎志得意满,在办公室里更加颐指气使,看我的眼神也偶尔流露出不怀好意的打量……时间在压抑中流逝,就在我以为沈同事可能选择了沉默和隐忍时,转机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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