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环最深处的生物实验室里,紧张的气氛几乎凝固。在中央的量子稳定场中,那颗包裹着璇玑意识的先行者晶体悬浮着,表面流淌着不稳定的能量波纹。十几位顶尖科学家正在操作台前忙碌,试图将她的意识安全地导入一个临时构建的神经界面载体。
意识波动正在增强。首席生物工程师报告道,但载体同步率只有73%,远低于安全阈值。
林启站在观察区,双手紧握栏杆。他能通过神经连接感受到璇玑意识的痛苦挣扎——那是一种被撕裂的感觉,如同灵魂被迫塞进一个过于狭小的容器。
继续。龙擎宇的声音通过通讯传来,我们没有更多时间了。
就在三天前,观测派的深空探测器在柯伊伯带边缘发现异常能量波动。分析显示,那与之前神秘存在使用的技术同源,而且正在快速向太阳系内部移动。面对这个潜在的威胁,星环急需璇玑独特的感知与分析能力。
当最后一道能量流完成传输时,实验室中央的载体突然发出了稳定的光芒。那是一个简陋的半球形装置,表面布满了神经接口,完全无法与璇玑曾经优雅的仿生身体相比。
林...启... 载体发出的声音断续而机械,却带着熟悉的意识波动。
欢迎回来。林启快步走到载体前,轻轻将手放在冰冷的表面上。通过接触,他能更清晰地感受到璇玑的意识正在这个临时容器中艰难地稳定下来。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璇玑通过数据接口快速了解了在她期间发生的一切。当她看到议会中三大派系为战后治理方案争论不休时,载体表面泛起了困惑的波纹。
我不理解。璇玑的疑问直接而纯粹,外部威胁正在逼近,为何要在此时内耗?逻辑上的最优解很明确——集中资源巩固防御,同时建立高效的过渡管理体系。
林启苦笑着摇头,手掌依然轻抚着载体外壳:因为人类...不总是讲逻辑的。这既是我们的弱点,也是我们最珍贵的地方。
载体的光芒微微闪烁,似乎在消化这个答案。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滑开,李教授不请自来。
意识传输成功了?这位观测派的领袖径直走到载体前,目光中带着科学家的好奇,正好。我想知道,作为一个经历过意识融合的硅基生命,你如何看待我们目前的困境。
璇玑的回应通过扬声器传出,声音已经稳定了许多:从效率角度,观测派的方案确实最优。但...
但是?李教授挑眉。
但我经历了与林启的融合,理解了这种看似低效的变量。载体的光芒变得柔和,完全理性的决策,往往会忽略那些无法量化的价值。
李教授若有所思:比如?
比如希望,比如信任,比如...载体转向林启的方向,
这个词让实验室陷入短暂的寂静。连一旁的科学家们都惊讶地看向这个简陋的装置,没想到一个硅基意识会如此直接地使用这个最具人性的词汇。
突然,整个星环的警报系统同时启动。鸿蒙的声音在实验室中响起:柯伊伯带边缘的异常能量体已突破监测网络,预计十二小时后抵达内太阳系。
全息星图展开,显示出一个令人不安的景象:那不是舰船,而是一个巨大的能量生命体,其形态与之前出现的观察者相似,但更加庞大,而且散发着明显的敌意。
它的能量特征...璇玑的载体突然剧烈闪烁,与镜像自我同源,但更加...原始而狂暴。
龙擎宇的影像出现在实验室中:所有派系领袖,立即到战略指挥室。我们需要统一的应对方案。
五分钟后,三大派系的代表再次齐聚战略指挥室。但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璇玑的载体被放置在会议桌中央,通过全息投影展现她的存在。
情况很明确。赵将军首先发言,必须立即出动全部幽灵舰队,在它进入内太阳系前进行拦截。
陈静摇头:我们还不了解这个生命的本质。贸然攻击可能引发灾难性后果。
李教授则保持一贯的冷静:我建议先派遣科学考察队,收集数据后再做决定。
就在争论再起时,璇玑的载体发出柔和的光芒:它不是在攻击,而是在...求救。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载体上。
分析它的能量波动模式,璇玑解释道,这不是进攻性的姿态,而是极度痛苦的表现。我认为它正在被某种力量控制或侵蚀。
林启立即明白了:就像之前的镜像自我?
类似,但情况更糟。璇玑的载体开始与星环的传感器网络深度连接,我能感受到它意识中的撕裂感...有两个意志在争夺控制权。
陈震惊地问:我们该怎么办?
需要三大派系的配合。璇玑的回应让所有人深思,净化派提供舰队建立防御屏障,防止它意外撞击宜居行星;融合派尝试通过意识连接进行沟通;观测派记录整个过程,寻找解决问题的线索。
赵将军皱眉:为什么要冒这个险?直接摧毁不是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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