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道尊 第354章 祭坛咫尺

岩洞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湿冷的凝胶，每呼吸一口都带着地底深处特有的腐殖质与矿物质混合的腥气。杨帆伏在一块巨大的钟乳石后，连呼吸都压得几乎听不见。

身后五米处，阿明紧贴岩壁，右手按在腰间的战术匕首上。更远处的阴影里，赵刚带着其余两名队员呈扇形散开，枪口指向不同方向，警戒着黑暗中任何可能的动静。

他们已经在这座天然形成的迷宫深处潜行了近两个小时。

落魂涧的内部构造远比地表勘探显示的更加诡异复杂。那些高耸的钟乳石和倒垂的石笋并非随意生长，而是隐隐遵循着某种古老的地脉走向，形成了一个天然的“乱石**阵”。常人进入其中，不出十分钟就会彻底丧失方向感，在重复的景致中打转直至力竭。

但杨帆手中的罗盘指针始终稳定地指向某个方位。

那罗盘并非现代工艺品，而是师父传下的古物，黄铜底盘已被磨得温润，天池中的磁针悬浮在特制的灯芯液里，外盘刻着密密麻麻的密文——那是《撼龙经》中记载的“寻龙定穴”专用刻度。此刻，磁针微微震颤，并非指向地磁南北，而是被前方某种强烈的阴性能量场所牵引。

“停。”

杨帆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是唇齿间泄出的一缕气音。

所有人瞬间凝固。

他缓缓抬起左手，五指张开——这是“绝对静止”的战术手语。

前方二十米处，迷宫般的石林豁然开朗，出现了一片相对空旷的区域。而就在这片空旷地带的尽头，景象让久经考验的队员们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洞，洞顶高不可见，隐没在深沉的黑暗里。空洞中央，一汪漆黑的潭水平静得令人心悸——不，那不是水。

杨帆眯起眼睛，瞳孔在黑暗中微微收缩，调动起《道德经》心法第二层带来的超常感知。

寒潭表面并非真正的平静，而是在缓慢地“翻滚”。翻滚起来的不是水花，而是一缕缕凝实如墨的黑色气流。那些气流升腾到潭面上方数尺便又沉降回去，周而复始，形成一个自我循环的诡异气场。即便隔着这么远，都能感觉到那股刺骨的阴寒正源源不断散发出来，不是温度上的寒冷，而是直接侵蚀生命力的“煞寒”。

“阴脉之眼……”杨帆心中默念。

《葬经》有云：“地有吉凶，气分阴阳。阴气凝而为煞，聚而成脉，出则为眼，蚀骨**。”眼前这口寒潭，正是这条地下阴脉的能量出口。那些翻滚的黑气，是千年积累的阴煞之气实质化的表现。普通人靠近三十米内，不超过一刻钟就会阳气衰败，生出重病。若直接接触潭水，怕是顷刻间就会生机断绝。

而寒潭边缘，人工垒砌了一座高约三米的石台。

石台的材料令人头皮发麻——那是森森白骨与一种暗沉如铁的黑石交错堆叠而成。白骨有新有旧，有些还粘连着风干的皮肉组织，从骨骼大小和形态判断，至少有一部分属于人类。杨帆的目光扫过一具相对完整的颅骨，那上面还套着一顶早已褪色的户外探险帽。

是之前失踪的那些人。

黑石则是一种罕见的“冥石”，天然具有吸附和储存阴气的作用，在正统风水师手中是制作镇煞法器的材料，此刻却被用来构筑这座邪恶的祭坛。

祭坛表面刻满了扭曲的符文。杨帆认得出其中一部分——那是从正统道家“镇鬼符箓”逆写、变形而来的邪术符号，属于幽冥会的标志性手法。符文沟槽中流淌着粘稠的暗红色液体，不知是血还是别的什么，在幽暗的环境中隐隐反光。

祭坛顶端，一团幽绿色的火焰静静燃烧。

那火焰没有丝毫温度，反而让周围的空气更加阴冷。火焰核心处，悬浮着一尊青铜器物。

即使隔着这段距离，杨帆也能看清它的轮廓——那是一尊造型狰狞的兽首，怒目圆睁，口衔利刃，正是传说中的龙子“睚眦”。原本作为镇煞、辟邪的瑞兽形象，此刻却被倒置放置于幽绿邪火之中，青铜表面爬满了细密的黑色纹路，像是血管般搏动着。

邪火正以一种缓慢而持续的方式，侵蚀、污染着这尊青铜睚眦本身的灵性。杨帆能“看”到，一道道原本连接着地脉、起着镇压作用的无形“锁链”，正在被强行扭曲、逆转，从镇压转为抽取，从封锁转为释放。

“他们在用邪术炼化镇物，逆转封印……”杨帆心中凛然。

这是极其歹毒的手法。青铜睚眦本身是古代高人布置在此、用于镇压阴脉的关键“阵眼”之一。幽冥会不直接破坏它，反而用邪火祭炼，污染其灵性，使其从镇煞之宝转化为引煞之器。一旦完成，阴脉封印将被彻底打开，积累千年的阴煞之气将喷涌而出，首当其冲的就是整个落魂涧地区，继而可能影响更大范围的地气平衡。

而祭坛下方，一道模糊的身影正盘膝而坐。

那人全身笼罩在一件宽大的黑袍中，连头脸都隐藏在兜帽的阴影里，只能从体型判断是个成年男性。他双手结着一个古怪的法印，面对祭坛，口中念念有词。每一次诵念，幽绿火焰就跳动一下，青铜睚眦表面的黑纹就加深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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