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来自威尔逊助理的“礼物”,像一枚毒刺,深深扎入苏晚原本稍有平复的心湖。尽管薄靳珩的誓言和守护带来了一丝暖意与支撑,但夜深人静时,那句“纪念里昂的星空”和那枚疑似源自欧洲王室的祖母绿胸针,依然在她脑海中盘旋,带来阵阵寒意与屈辱。
对方不仅了解她最深的伤痛,还能拿出如此具有指向性且价值不菲的物品,其背景和能量,远比她想象的更加深不可测。这不再是简单的商业倾轧或家族内斗,而是一种针对她个人历史、带有某种阴冷仪式感的心理施压。
薄靳珩显然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书房里的灯亮得比以往更久,与林峰及那些“新面孔”的密谈也更加频繁。苏晚能感觉到,整个颐和公馆的防御体系在无声地升级,一种外松内紧、如临大敌的氛围笼罩着这座宅邸。他甚至减少了外出,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公馆内,通过远程方式处理集团事务。
他对孩子们的保护也提到了最高级别。星河、辰星、月曦的上下学路线和时间被严格保密并加派了随行安保;曦光更是几乎不被带离婴儿房所在的楼层,所有接触她的人员都经过反复核查。
这种极致的防护,在带来安全感的同时,也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孩子们与外界隔离开来。苏晚看着孩子们懵懂却隐约感到不安的眼睛,心中充满了无力与愤怒。她绝不允许她的孩子们永远生活在这样的恐惧与隔离之中。
“必须反击。”这个念头在她心中越来越清晰。被动防御,只会让敌人更加肆无忌惮。
两天后,苏晚找到了薄靳珩。他正在书房里对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图皱眉沉思,眼下带着明显的青黑。
“我想再见一次马克·威尔逊。”苏晚开门见山,声音平静却坚定。
薄靳珩抬眼看她,眉头蹙起:“理由?”
“答谢。作为论坛主办方,对重要嘉宾进行会后回访,合情合理。”苏晚早已想好了说辞,“他送了‘礼’,我总得有所表示。而且,他显然知道些什么,与其让他躲在暗处继续用这种下作手段试探,不如我主动去会会他,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太危险。”薄靳珩直接否决,“他背后可能是‘暗河’,那种地方……”
“我知道危险。”苏晚打断他,目光毫不退缩地对视着,“但一直躲在这里,就安全了吗?他们能查到里昂,能送出那种胸针,就能找到其他方式来伤害我和孩子。薄靳珩,我不想永远活在你们的保护圈里,像个易碎品。五年前我失去过一个孩子,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我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她提到五年前,薄靳珩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闪过一丝痛楚。
“我需要知道他们掌握了什么,目的到底是什么。只有了解了敌人,才能找到应对的方法。”苏晚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坚决,“我会做好万全准备,地点由我们定,时间安排在白天,安保你安排到最严密。我只是去和他‘谈合作’,探探口风,不会激怒他。”
薄靳珩沉默地看着她,许久没有说话。书房里只有时钟滴答的声响。他能看出她眼中的决绝,那是一种经历了巨大痛苦和成长后,破茧而出的坚韧。她不再是需要他全权保护的菟丝花,而是想要与他并肩作战、甚至开辟自己战场的木棉。
这种认知,既让他感到欣慰,又让他涌起更深的担忧与……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
最终,他妥协了,但附加了极其严苛的条件:“地点必须在‘琉璃阁’,那里是我的地方,绝对安全。我会在隔壁房间,林峰会扮作你的随行助理全程陪同。谈话时间不超过一小时,有任何不对,立刻终止。我会全程监听。”
“琉璃阁”是薄靳珩名下的一处顶级私人会所,以其绝对的私密性和安全性闻名,从不对外营业。
“好。”苏晚爽快地答应了他的条件。能达到目的,她不在乎过程被严密监控。
会面安排在三天后的下午。“琉璃阁”坐落于城市中心一处闹中取静的园林深处,外表是古朴典雅的中式庭院,内部却配备了最先进的安保和反监听系统。
苏晚在出发前,仔细挑选了一套干练的米白色套装,妆容清淡,显得专业而冷静。薄靳珩亲自送她到“琉璃阁”门口,下车前,他握住她的手,力道很重。
“记住,只是探听。不要被他牵着鼻子走,不要答应任何事,尤其不要透露任何关于你自己、孩子或者基金会的敏感信息。”他低声叮嘱,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担忧,“有任何问题,看我眼色,或者直接起身离开。安全第一。”
“我知道。”苏晚点了点头,抽回手,推开车门。
林峰已经等候在门口,他今天也换上了一身得体的商务西装,看起来就像一位专业的助理。
会面安排在“琉璃阁”最里侧一间名为“静观”的茶室。室内焚着淡淡的檀香,陈设清雅,透过雕花木窗可以看见庭院里精心修剪的竹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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