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的木门被铁锁扣住的刹那,沈墨听见凌云带着恶意的笑声渐行渐远。他没有挣扎,只是静静靠在堆着半朽木柴的墙角,指尖摩挲着袖中那枚刚到手的密道玉符——符面温润,刻着青云宗护山大阵的阵眼纹路,与父亲书房里那方镇纸的纹路如出一辙。
胖橘从他怀里探出头,琥珀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闪发亮,对着房梁上的蛛网哈气。沈墨揉了揉它的脑袋,低声道:“别闹,等天黑。”
窗外的天色渐渐沉了下去,从鱼肚白到胭脂红,最后被墨色的夜彻底吞没。柴房里只剩下月光透过窗棂投下的斑驳光影,照在墙角那块松动的青石板上。沈墨记得小时候在这里藏过一只受伤的灵鸟,就是从这块石板下挖了虫子喂它,那时总觉得这石板下藏着无穷无尽的秘密,没想到多年后,竟真的藏着一条通往父亲书房的密道。
他蹲下身,指尖扣住石板边缘,运起一丝净化灵力——这灵力虽不能伤人,却能软化岩石。石板“咔哒”一声松动,露出底下黑漆漆的洞口,一股带着水汽的凉风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檀香,是父亲常燃的凝神香。
【系统提示:密道地图已完全激活,沿暗河行三里,可见青萍舟。】
沈墨将胖橘揣进怀里,深吸一口气钻进洞口。通道狭窄,仅容一人匍匐前行,石壁上的苔藓带着湿滑的凉意,蹭得他衣袖发潮。胖橘在他怀里不安地动了动,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呜咽,沈墨拍了拍它的背:“别怕,很快就到了。”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前方突然传来潺潺水声。他爬出通道尽头,发现自己站在一处溶洞里,洞中央蜿蜒着一条暗河,水面上漂浮着几片巴掌大的荷叶,细看才发现是用青竹篾编的小舟,舟身刻着青云宗的云纹标记——正是宗门用来传递紧急密信的“青萍舟”。
沈墨跳上小舟,刚站稳,舟身便如履平地般沿着暗河缓缓前行。两侧的岩壁上嵌着夜明珠,光芒柔和,照亮了岩壁上的浮雕——那是青云宗历代祖师的画像,从开山祖师手植的那棵青云树,到父亲执掌宗门时绘制的护山大阵图谱,一笔一划都透着岁月的厚重。
他望着父亲的画像,想起离家前的那个雪夜。父亲坐在书房里,手里拿着一本翻旧的《青云秘录》,烛火在他鬓角的白发上跳跃,他说:“墨儿,这世道看似清明,实则暗流汹涌,你若在外遇了难,记着回宗门,爹总有办法护你。”那时他只当是父亲的宽慰,此刻才懂,这密道便是父亲早已备好的退路。
小舟行至暗河尽头,一道水幕挡住了去路。沈墨取出袖中的玉符,按在水幕前的石壁上,符面亮起的瞬间,水幕如被利刃剖开般向两侧分开,露出一扇雕花木门——门后隐约传来翻动书页的声音,还有父亲熟悉的咳嗽声。
他推开木门,檀香扑面而来。书房里的烛火正旺,父亲坐在书案后,鬓角的白发似乎又添了几缕,手里握着的正是那本《青云秘录》。听到动静,父亲抬起头,眼中没有丝毫惊讶,仿佛早已料到他会从这里出现。
“回来了。”父亲合上书卷,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沈墨的眼眶突然一热,千言万语涌到嘴边,最后只化作一句:“爹。”
父亲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他亲自倒了杯热茶,水汽氤氲中,他看着沈墨手腕上未褪的勒痕,眉头微蹙,“天道阁的捆仙绳?”
“是。”沈墨接过茶杯,指尖的暖意顺着茶水蔓延到心底,“他们在黑风崖设了锁魂阵,要炼化洛璃。”
“洛璃……”父亲沉吟着这个名字,目光落在沈墨怀里探出头的胖橘身上,“这吞天虎后裔,是你在陨神秘境遇到的?”
沈墨点头,将陨神秘境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说来:从联盟盟主突然指认他盗取至宝,到空间禁锢术的惊险逃生;从山洞里的灵鹿指路,到灵泉精华解洛璃隐患;再到长风剑派的种种波折,以及天道阁与联盟的勾结……他说得平静,父亲听得沉默,只有烛火在两人之间明明灭灭。
“所以,”父亲听完,指尖轻轻敲击着书案,“联盟盟主真正要找的,是能打开幽冥界封印的‘陨神石’,而你,只是他推出来的替罪羊?”
“是。”沈墨从怀里摸出那块在秘境捡到的黑色石头,石头在烛光下泛着幽光,“我怀疑这就是陨神石,但它没有任何灵力波动,不像是什么至宝。”
父亲接过石头,指尖的灵力缓缓注入,石头却毫无反应。他眉头皱得更紧:“奇怪,幽冥大帝的封印松动已有百年,若真有陨神石能解开封印,绝不会如此平静。”他将石头还给沈墨,“收好它,或许藏着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沈墨刚将石头揣回怀里,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凌云刻意放大的呼喊:“宗主!不好了!沈墨那叛徒从柴房跑了!弟子怀疑他……”
话音在木门被推开的瞬间戛然而止。凌云看着坐在书案前的沈墨,又看了看宗主平静的神色,脸上的得意瞬间僵成错愕,随即化为恼怒:“宗主!您怎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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