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天站在地心通道的石台上,目光落在那颗悬浮的龙涎香上。它还在缓缓旋转,表面裂痕微不可察,却已不再稳定。他知道,刚才那一战虽已结束,但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
他抬起手,掌心朝上,白玉扳指泛着冷光。这一次,他没有试探,也没有迟疑。右肩的胎记微微发烫,识海中的鸿蒙源珠轻轻一震,一股无形之力顺着经脉蔓延而出。他的指尖轻点空气,三股不同的重力规则同时作用在龙涎香周围——上方压制,左右牵引,下方托举。
那颗珠子晃了晃,终于脱离原位,缓缓落入他手中。
入手温润,像是有生命在呼吸。他闭眼感应,立刻察觉到这东西与地脉相连,若强行带走,整条通道都会塌陷。但他也没打算独占。他将龙涎香贴在胸前,低声道:“借你之力,稳住阵眼。”
话音落下,他转身走出石台,沿着青铜阶梯一步步向上。脚下的震动渐渐平息,岩壁上的铭文却开始泛起微光,仿佛在为他送行。
当他踏出地心通道入口时,天已亮了。
星际港口外,人群已经聚集。红色地毯从引灵柱前一直铺到了望塔下,地球官方代表穿着深色西装,楚家旁支长老拄着九龙玉杖,静静等候。影九站在指挥台边缘,看到楚凌天出现,微微点头。
“防御系统已关闭应急协议。”他说,“地脉恢复循环,古龙刚才低吟了一声,像是认可了什么。”
楚凌天嗯了一声,目光扫过港口。九根引灵柱顶端的水晶正吸收着晨光,折射出七彩光芒,与远处九洲门户的光门遥相呼应。能量流稳定,没有一丝紊乱。
“准备剪彩。”他说。
仪式开始。
地球官方代表和楚家旁支长老并肩走上红毯。空冥晶丝编织的彩带横跨引灵柱前方,在阳光下泛着淡淡银光。两人各自拿起金剪,对视一眼后,同时落下。
咔嚓一声,彩带断开。
瞬间,九根引灵柱齐齐亮起,青金色的能量束冲天而起,在高空交汇成一道贯穿两界的光桥。港口内的灵能车流启动,第一艘货船缓缓驶向通道入口。
监控屏幕前的技术员紧盯数据。
“空间锚校准模块已激活。”
“通道频率波动0.3赫兹……正在修正。”
“稳定了!频率同步完成!”
船体进入通道的刹那,引灵柱顶端的水晶爆发出璀璨强光。金色光桥贯通天地,全程无震荡,灵能损耗低于百分之一。
人群中响起掌声。
可仍有人低声议论。
“这真能行吗?万一再引来战舰怎么办?”
“上次轰炸才过去几个小时,就这么热闹,是不是太早了?”
楚凌天听到了。他没有回应,而是转身走向苏清漪。她站在观礼台角落,脸色略显苍白,但眼神安静。他握住她的手,发现她掌心微汗。
“怕吗?”他问。
她摇头:“不怕。孩子动了一下,像是在高兴。”
他低头看她腹部,果然有一道极淡的光晕流转,似龙似凤,转瞬即逝。这一幕被旁边的老妇人看见,猛地抓住身边人手臂。
“你们看到了吗?那是祥瑞!”她声音发颤,“我活了七十多年,头一回见这种气运之象!这孩子将来不得了!”
这话传开,原本不安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有人开始跟着点头,有人默默退后一步,让出更清晰的视线。
楚凌天牵着苏清漪走到台前。他抬手,全场逐渐肃静。
“今天不是为了庆祝胜利。”他说,“是为了证明一件事——我们能建起来的东西,没人能彻底打倒。”
他指向天空。
“他们用炮火来过,我们用石头一块块垒回来了;他们想切断联系,我们反而把路修得更宽。从今天起,每一艘船进出,都不是交易那么简单。这是告诉所有人,地球不孤立,也不退让。”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几分。
“我楚凌天站在这里,不是为了称王称霸。是为了让你们的孩子,将来出门时不用低头,走路时不用回头张望。这条路,我会一直修下去。”
话音落,引灵柱光芒再盛。远处村落方向,村民点燃了艾草。灰白色的烟随风飘来,掠过人群头顶。那些刻在家梁上的符文,此刻在阳光下微微闪烁,与引灵柱的光晕隐隐共鸣。
影九站在后台,看着记录玉简上的波纹曲线。他忽然发现,这些符文的频率,竟与地脉波动完全一致。它们不是装饰,也不是迷信,而是某种古老的守护机制,代代相传,从未中断。
他合上玉简,嘴角微动。
原来最坚固的防线,从来不在天上,也不在地下。
而在这些人心里。
港口另一侧,货船已完成首航返程。这次带回的是九洲的灵药种子和一批炼器材料。装卸工人忙碌搬运,一名年轻学徒不小心碰倒了一个木箱。粉末洒出,沾了满手。
他皱眉刚要抱怨,却发现皮肤上的旧伤疤开始发痒。他卷起袖子一看,那道去年采药时被毒藤划出的伤口,竟然在慢慢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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