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天盯着终端上那条资金解冻申请,手指在桌沿轻轻敲了一下。
“来了。”他低声说。
影九站在指挥室角落,目光扫过主控台的实时数据流,“秦岳已经触发境外协议,瑞士那边正在验证身份。按流程,三小时内完成审批。”
“不急。”楚凌天靠回椅背,眼神没离开屏幕,“他现在是困兽,越想往外爬,越容易踩进坑里。”
他抬手调出另一组界面,十二个信号点在城市地图上分布开来,红光稳定闪烁。这是影阁最后的布局节点。
“人到了吗?”
“刚进侧厅。”影九回答,“四个,都没带多余东西。”
楚凌天起身,朝侧门走去。
侧厅灯光偏暗,四个人站在原地,没人说话。一个瘦小的男人低着头,眼珠微微泛黄;中年男子赤脚踩在地面,裤腿卷到小腿,脚底纹路像是刻进肉里的地图;女人脖子上挂着一枚青铜铃,指尖缠着细如发丝的银线;最后一个青年掌心朝上,皮肤下隐隐有红光流动,像火在皮下烧。
楚凌天停在他们面前,没问名字,也没让他们自报来历。
他只说:“为什么来?”
瘦小男人第一个开口,声音沙哑:“我在边关活不下去。能听懂狼叫,可人听不懂我说什么。”
中年男子低头看着脚底:“我追了三年,只差一天就能找到杀我全家的人。可官府说证据不足,结不了案。”
女人抬起手,银丝在指间绕了一圈,“南疆有人拿活人试蛊,我师父死在他们手里。我想查是谁在背后撑腰。”
青年握了握拳,掌心红光一闪,“我能在火山口活下来,却被人当成怪物关进实验室。我想知道,这力量到底从哪来的。”
楚凌天看着他们,一个都没打断。
末了,他点头,对影九说:“取令牌。”
影九从怀中取出一只黑檀木盒,打开后,十二枚黑玉令牌整齐排列。前八枚早已分发,剩下的四枚还带着打磨后的温润感。
他亲手将最后一枚递到青年手中。
“从今天起,你们是影阁第十二人。”
四人接过令牌,手指紧了紧,没人再说话,但气息变了。
楚凌天转身走向主厅,影九跟上。
“组织架构不能再靠我一个人压着。”他说,“你当阁主。”
影九脚步一顿,“我?”
“你是第一个。”楚凌天停下,回头看他,“这些年,你带人查线索、布眼线、救死囚,没出过一次纰漏。我不在的时候,是你撑着这个局。”
影九没动,也没推辞。
楚凌天从怀中取出一枚主令,通体漆黑,背面刻着一道龙纹。
“以后调度归你。人事、行动、资源分配,你说了算。”
他把令牌放进影九手里。
影九握紧,指节微微泛白。
“我有个条件。”
“说。”
“一旦发现蚀魂沙、**实验、或者涉及修士残骸的交易,必须立刻上报。这类事,不能由小队自行处理。”
楚凌天眯了下眼,“你见过类似的东西?”
“三年前在西北,一个地下拍卖会。”影九声音压低,“有人卖‘龙骨粉’,说是能让人通脉。买家当场服下,半个钟头后全身血管爆裂。那东西不是药材,是修士尸体磨的。”
楚凌天沉默两秒,“所以这次任务,你得盯紧。”
他走回主控台,调出一组企业档案。
“赵家最近有三家公司频繁走账,表面是医疗器械进口,但资金最终流向境外两个离岸账户。其中一笔,打给了一个叫‘神谕’的组织。”
他放大交易记录,“没有实体地址,没有注册信息,所有联络都通过加密频道。但他们收货的地点,集中在城西七处废弃工厂。”
“任务分派。”他声音一沉,“‘代码’负责追踪资金链,查清每一笔中转路径;‘顺风耳’监听所有关联频段,尤其是夜间加密通话;‘足迹’沿物流路线走一遍,看能不能找到运输痕迹;‘苗医’准备探源蛊,查那些工厂里有没有残留毒物或祭阵痕迹。”
他顿了顿,看向影九:“其他人配合掩护,行动期间不许单独接触目标区域。”
“是。”影九应下,转身开始调度。
通讯频道陆续接通,十二个信号点开始移动。
楚凌天坐回主位,目光扫过屏幕。
苏家那边,秦岳的资金申请还在流程中,瑞士银行的验证程序已进入第二阶段。赵家的三家公司账户出现异动,两笔小额转账刚刚完成,收款方是同一家物流公司。
他调出物流信息,车辆编号、出发时间、路线规划全都齐全。
但奇怪的是,这辆车没有运输单据,GPS信号也是伪造的。
“影九。”他开口,“让‘足迹’别走地面了。目标换了路线,可能走地下管网。”
“他已经进去了。”影九看了眼时间,“十分钟前进入B7区排水道。”
楚凌天点头,又调出“苗医”的生命监测信号。她正靠近其中一座工厂,银丝缠在手腕上,另一端连着一只拇指大小的虫子,正顺着墙缝往里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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