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星期天,但四合院的邻居们也并不闲着。
粮站外早就排起了长龙,附近的当家人都揣着手、跺着脚,在寒风里缩着脖子,一边闲聊打发时间,一边焦急地往前张望。
年底的供应粮是全家一个月的指望,生怕去晚了粮食就被卖光了。
队伍里不时传来念叨声:
“得买点富强粉,过年包饺子…”
“棒子面也得足量,不然撑不到下个月…”
至于妇女同志们,也并不闲着。
百货大楼的布料柜台这里也挤满了人。
年关将近,很多家庭可以不为自己添置新衣服,可总得为孩子们做一件吧。
但是布票也紧张啊,只能是一点一点的盘算好,每一寸布都得用在刀刃上。
扯几尺耐磨的卡其布给当家的做条新裤子,
扯几尺鲜艳的花布给闺女做件罩衫套棉袄,
再扯点素色的棉布给孩子做里衣…
这还不算完,还要到副食店里购买芝麻酱、香油、白糖等年货…
还有人在煤铺排队买煤,准备囤够过冬和过年用的煤球;
有人去菜站看看有没有不要票的冬储大白菜或者萝卜;
手巧的人家则已经开始张罗着买红纸、写春联、剪窗花了…
整个四合院,乃至整个胡同、整个城市,都沉浸在新年即将到来的欢快气氛里。
可是别忘了,现在还是饥荒的时候,虽然距离大城市的人来说,影响并不算严重,毕竟有供应粮,是不会饿死的。
但对于贫苦的农民来说,却是致命的打击,已经开始有人丢儿弃女,甚至铤而走险。
“柱子,你今儿空吗?姐有件事想求你帮忙~”
秦淮茹的户口已经从农村转到了城市,两个孩子棒梗和小当也“子随母籍”,顺利的转成了城市户口。
贾家现在能领的粮食要比贾东旭活着的时候还要多了一倍不止。
以前,贾家只有贾东旭一个人有供应粮。
可现在呢,贾东旭虽然死了,但秦淮茹能接替他领供应粮,还多了一个棒梗和小当的口粮。
但就这件事上来说,贾东旭的死亡好像并不是一件坏事。
至少,秦淮茹就没有太过悲伤。
她扶着大肚子,迈进了傻柱家里,脸上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委屈愁容。
傻柱正躺在床上生闷气,脸上被李源踹的地方还隐隐作痛。
他心里憋闷是憋闷,但更多的,还是他的秦姐这几天都没有登门了。
自从小灶被抢了之后,秦姐也不去水池边洗衣服了,房间也没人来打扫了。
其实北方的大冬天,是很少洗衣服的,就怕洗了干不了。
尤其是棉袄,那基本上都是一穿就是一整个儿冬天。
这要是洗了,家里又没有可以更换的棉袄,那冬天就不用出门了。
哪怕小孩子不懂事,把棉裤尿湿了一大片,也只是在火炉边烤一烤,接着穿。
棉袄棉裤要是全洗了,完全用火炉烤干,里面的棉花就失去了活性,没法保暖。
所以,秦淮茹每次出场的时候,都在水池边,那就不是真正的洗衣服,只是为了等傻柱的饭盒。
傻柱乐意啊,就喜欢趁着这个机会,在秦淮茹脸上摸摸,耳朵上摸摸,享受这种暧昧的感觉。
可一连几天没见到秦淮茹,傻柱心里就不舒服了,这会儿看见她进来,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扭过头没搭理。
但耳朵却悄悄的竖起来了,这傻猪啊,还是忘不了他的秦姐。
秦淮茹仿佛没看见这副冷脸,走到傻柱跟前,就坐在床上,屁股挨着傻柱的腿,眼泪说掉就掉,声音带着颤儿,抽抽搭搭的:
“柱子,姐知道你这会儿心里不痛快。可姐实在是没法子了,这才来求你。”
“这几天,孩子们没了父亲,整天在家里哭闹。我婆婆更是受不了打击,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浑身疼得下不了炕。我没办法,只好到厂里的医务室,找王大夫开了止疼片。”
“这些天,我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我…我连哭都不敢当着孩子面哭,只能半夜躲被窝里掉眼泪…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也没精力来给你扫地铺被子了。柱子,你就怪姐吧,姐不怨你,都是姐命苦~~”
傻柱本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尤其听不得他的秦姐受委屈。
秦淮茹这一番连哭带诉,字字句句都戳在他的软肋上。
那点因为秦姐几天没跟他搭腔的不痛快,早就被他丢到了爪哇国。
他猛地转过身,大腿在秦淮茹的肥臀上贴了一下,哪怕隔着厚棉袄,什么都感受不到,仍旧让他心醉神迷。
傻柱的脸上又是懊恼又是心疼,抬手想给秦淮茹擦眼泪,又觉得不妥,僵在半空,最后重重一拍自己大腿:
“秦姐!你别说了!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我…我跟你置什么气啊我!我真不是个东西!”
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就肩挨着肩,和秦淮茹坐在一起,急切的说道:
“你家里这么难,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啊!有啥难处,你言语一声,我傻柱能不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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