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停下了脚步,等马华往前走近了两步,担忧的问道:“马华,你见到李源了吗?他怎么样?到底怎么回事啊?”
马华愤愤不平地指着保卫科的方向破口大骂:“见什么见啊!这帮孙子,连保卫科的门都没让我进!”
“我刚到那儿,门口站岗的就不让进!我说我是李源的徒弟,就想问问情况,他们理都不理!后来出来个好像是干部模样的人,黑着脸,问我跟李源什么关系,找他干嘛。我说我是他徒弟,担心师傅,想知道怎么回事。您猜那人怎么说?”
秦淮茹充分发挥了捧哏的角色:“怎么说?”
马华模仿着那人的语气,“他说,‘李源的问题正在审查中,一切无可奉告!无关人员不得打探,更不得接触!赶紧回你的岗位去,再在这里纠缠,连你一起审查!’”
果然!秦淮茹心里咯噔一下,彻底凉了。
连门都不让进,态度如此强硬,甚至威胁要审查马华!
这绝不是小事,李源这事,绝对“捅破天”了!谁沾上,谁倒霉!
刘岚沉默了下来,她只是个普通女工,遇见这样大的事情,什么忙也帮不了,只能颓然地叹了一口气,跟着秦淮茹和马华往回走,同时在心里默默祈祷李源没事。
马华口中所说的干部模样的人,正是调查部的赵宏。
他得到了吴主任的秘密指令,要定死李源的罪,又不要引起太大的动静。
毕竟这四九城中,还有很大一部分的苏联专家没撤走,如果没有确切的罪名就弄死了李源,势必会在其他服务于苏联专家的群众中引起恐慌的情绪。
赵宏左思右想,也没能想到很好的办法,李源当初给苏联专家做饭,是厂里正常的工作安排,后面接近扎伊采娃套取核心技术,也是得到了吴主任的指令。
这些都有人证,李副厂长、街道办王主任、派出所张所长,都能作证。
“头疼啊!这李源到底哪里得罪了吴主任,非要置他于死地?罢了,为了副主任的位子,没罪我也得给你找出罪来。你没有违法,可是‘人均违法’里面有你啊!”
赵宏阴恻恻一笑,回想着李源的档案和风评,在厂里,李源的人缘似乎还行,手艺好,会来事。
但人无完人,尤其是在大杂院似的四合院里住着,鸡毛蒜皮,利益纠葛,能没点矛盾?能没人看他不顺眼?
嫉妒,是最廉价也最有效的催化剂。
他需要一把合适的“刀”。
这把刀,很快就出现了。
许大茂正是恨李源不死的时候。
昨天看着李源被押走,家门贴上封条,他乐得差点在自己屋里放鞭炮。
可过了一夜,厂里除了些捕风捉影的流言,似乎也没个准信儿。李源那小子,不会就这样轻飘飘地躲过去了吧?
许大茂心里猫抓似的,又痒又不安。
他琢磨着,得去探探风,最好能再添把火,把李源彻底按死在里头,永绝后患!
于是,他揣着包好烟,溜达到了保卫科附近,装作路过的样子,跟门口一个相熟的保卫干事套近乎,递烟,拐弯抹角地打听李源的情况。
跟马华大声来询问情况不同,许大茂话里话外都是李源会受到什么处罚,当保卫科的另外一个人向赵宏告知了许大茂的情况,赵宏立马就知道,机会来了。
赵宏坐在办公桌后,示意把许大茂带进来,一看到许大茂的长相,他心里更加觉得稳妥了,这不就是一脸的奸相吗?正是他要找的人!
他指了指面前的凳子:“坐。许大茂同志,不要紧张。组织上对每一个同志都是负责的,调查李源的问题,也是为了弄清事实。你是他的邻居,平时接触多,有什么情况,都可以向组织反映。要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许大茂一听,心里就有谱了,“反映情况”,能反映什么情况?肯定是对李源不利的情况啊!
他腰杆子立刻挺直了些,脸上做出义愤填膺又痛心疾首的表情:
“领导!您可算找对人了!我早就想向组织反映了!李源这个人,问题大了去了!”
“哦?具体说说。” 赵宏拿起笔,做出记录的姿态。
许大茂咽了口唾沫,开始发挥他添油加醋、无中生有的本事:
“首先,他生活腐化!严重脱离群众!领导,您不知道,他在我们院里,那是天天大鱼大肉!那香味,隔老远都能闻到!咱们工人阶级,谁家天天这么吃?他一个厨子,工资是有数儿的,哪来的钱?”
赵宏笔下不停,引导道:“你的意思是…他的经济来源有问题?和他在食堂的工作有关?”
“肯定有关!他就是利用在食堂工作的便利,偷拿公家的物资!猪肉、白面、鸡蛋、油……什么好他拿什么!不然他家那伙食能那么好?这就是挖社会主义墙角,是国家的蛀虫!”
许大茂越说越激动,仿佛亲眼看见李源往家揣东西似的:“还有更过分的!我听说,他家里还经常喝红酒!还是从外国专家那里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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