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岭兵工厂的炉火映照着李云龙紧锁的眉头。他面前摊着王根生送来的绝密情报:驻晋日军司令部特派参谋浅野少佐,将于三日后抵达位于平原与山区交界处的重镇——河口镇,召集周边日军据点中队长及部分伪军团长,举行一次关于秋季扫荡部署的军事会议。会议地点,设在河口镇核心的日军守备队大院。
“团长,这是个硬核桃。”王根生指着河口镇的布防图,“守备队大院墙高沟深,戒备森严,强攻代价太大,远程侦察也无法获取会议具体内容。”
王大山盯着沙盘上那个被标注为红色的院子,眼中闪烁着冒险的光芒:“团长,要不我带几个人,趁夜摸进去,绑个‘舌头’出来?”
李云龙缓缓摇头,手指在河口镇与外围结合部的几个点上划过:“绑个低级军官,用处不大。我们需要的是会议记录,是浅野脑子里那套扫荡计划!”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扫过王大山和王根生,“强攻不行,远观不够,绑票不顶用……那咱们就走进去,坐下来,亲耳听一听!”
“走进去?”王大山一怔,随即明白了李云龙那胆大包天的想法——化装潜入!
“对,化装奇袭!”李云龙语气斩钉截铁,“但这不再是简单的换身皮,抹把灰。老子要的,是一次精密得像钟表一样的‘冒充’行动!从里到外,都得像!”
在李云龙的亲自督导下,一场代号为“借壳”的化装潜入行动紧锣密鼓地展开。核心是打造一个无懈可击的“身份”。
1. 目标选择与情报支撑:王根生的情报网全力开动,筛选合适的冒充目标。最终,锁定了隶属于邻县日军守备队、奉命前来参会的一名通讯中队副队长——木村良辅中尉。选择理由:军衔适中(不至引人过度注目,又有参会资格),职能非一线战斗(减少被熟悉前线军官识破的风险),且其部队距离河口镇较远,熟人不多。王根生甚至搞到了木村的一张模糊证件照和一些基本履历、性格特点(沉默寡言,略有书生气)。
2. 外貌塑造与“肌肉记忆”: 挑选一名与木村外貌轮廓相似的“利刃”队员(文化水平较高,会简单日语日常用语),由张万和的“技术小组”进行外形改造:根据照片修剪发型、眉毛,用特殊药水暂时改变肤色,甚至制作了极逼真的假证件和公文包(内有伪造的会议通知、密码本等)。李云龙要求,队员不仅外表要像,更要模仿木村走路、吃饭、甚至咳嗽的习惯,形成“肌肉记忆”。
3. 背景知识速成与“台词”准备: 紧急强化日语训练,重点是通讯兵专业术语和日常应对。王根生提供了可能遇到的日军军官名单及其简单背景,制定详细的“应答预案”。比如,遇到某人该如何敬礼、寒暄,被问及部队情况如何“标准回答”,甚至准备了几个无伤大雅、符合其性格的“小故事”以备闲聊。
4. 装备与应急:配备精良的仿制日军军官服、佩刀、南部手枪(检查过,但内部关键零件做了微小手脚,使其在快速连续射击时可能卡壳)。隐藏微型炸药、密写工具、以及一旦暴露用于自决的剧毒物。约定严格的联络时间和应急暗号。
行动前夜,李云龙召集参与行动的“木村”小组(包括冒充者及其两名化装成卫兵的队员)进行最后推演。他不再是笼统地鼓励“随机应变”,而是制定了清晰的行动准则:
1. “低调”原则:非必要不开口,开口必用预案。避免主动与人交流,尤其避免涉及专业细节的深入讨论。利用其“沉默寡言”的性格设定作为保护色。
2. “观察与模仿”原则:进入敌营后,首要任务是观察真正日军军官的言行举止、交往习惯,并迅速模仿。如何签到,如何与其他军官打招呼,会议期间的表情、坐姿等。
3.“目标导向”原则: 核心任务是获取会议内容。明确优先级:首先确保录音设备(利用缴获的器材改装,藏于公文包内)正常工作;其次,尽可能记忆或速记关键信息;最后,伺机接触或窃取书面材料。
4. “危机预案”原则: 对可能出现的意外进行沙盘推演并制定应对流程:
被盘问: 按预定“台词”回答,保持镇定,利用身份反诘。
遇到“熟人”: 假装偶遇惊喜,用准备过的“小故事”含糊应对,并借口会议紧急迅速脱身。
身份暴露: 分为“轻微怀疑”和“确认暴露”两级。前者,设法周旋,寻找机会消除怀疑或提前撤离;后者,立即启动“雷霆方案”,制造混乱,利用隐藏武器杀出重围,或引爆炸药同归于尽,确保不活捉。
李云龙盯着“木村”的眼睛,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记住,你们不是去逞英雄的!你们是独立团伸进鬼子心脏的‘耳朵’和‘眼睛’!活着把情报带回来,就是头功!万一……万一回不来,也要把听到的,尽可能传出来!老子的炮兵,会用炮弹给你们开追悼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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