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湘黔交界处的山林里,一阵阵寒风不断的吹过,枯黄的草木在风中瑟瑟发抖。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泥土的混合气味,预示着这里刚刚经历过的,并且即将迎来更残酷的战斗。
李云龙趴在冰冷的岩石后面,举着一支缴获的、保养得却比许多红军团长还要好的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山下那条蜿蜒的小路。他身上破旧的灰布军装几乎和山石融为一体,唯有那双眼睛,锐利得像鹰隼,透着一股与当前绝境格格不入的冷静和算计。
“团长,敌人先头部队一个营,已经过去了。看架势,是冲着咱们主力撤退方向去的。后面跟着的,是他们的团部和直属队,还有一个炮兵连。”警卫员虎子压低声音报告,脸上带着焦急。
李云龙没吭声,镜片后的目光缓缓移动,像一台精密仪器,扫描着敌军的队列、装备、士兵的精神状态。他心里默算着:
“过去了大约四百二十人,装备中正式步枪,轻机枪六挺……现在过来的是指挥部,护卫兵力约一个连,一百三十人左右,德造冲锋枪不少,真是好东西呀……骡马牵引的步兵炮两门,炮弹箱子……嗯,十二箱,看来家底不算太厚……”
这些数字在他脑海里飞快地组合、演算,形成一张动态的战场态势图。他不是在单纯地观察,而是在“建模”,以便于自己更好的歼灭这支白狗子,吃掉这块肥肉。
“老李,情况不妙啊!”政委气喘吁吁地爬过来,脸上沾着黑灰,“主力部队已经走远了,咱们被这个白狗子加强团像牛皮糖一样黏住,甩不掉,再拖下去,等他们后续部队压上来,咱们这个后卫团就得全交待在这儿!”
李云龙放下望远镜,咧了咧嘴,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狼一样的凶狠和精明。
“交待?老子还没赚够本呢,凭什么交待?”他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指,“看见山下那帮龟孙子了吗?指挥所,炮兵,都在那儿。这可是块肥肉。”
政委一愣:“老李,你想干什么?就凭咱们这一个团,还不满编,弹药也不多,正面硬碰硬这不就是鸡蛋碰石头,有去无回吗!”
“谁他妈跟他硬碰硬了?”李云龙眼睛一瞪,“打仗得动脑子!你看啊,”他随手捡起几颗石子在地上摆弄起来,“敌人以为我们是丧家之犬,只会跑。他们的先头营追得急,和团部拉开了至少三里地的距离。这三里地,就是咱们的机会窗口。”
他指着代表敌军团部的那块稍大的石头:“他们的指挥官,现在肯定以为胜券在握,注意力全在前头,指挥部防卫看似严密,实则松懈。你看那些护卫兵的站位,太集中,缺乏外围警戒哨,对两侧山林的侦查几乎为零。这是典型的‘胜利病’,不把咱老李看在眼里呀!”
这番分析带着一种超越当时红军指挥员平均水平的冷静和洞察,更像是一个后世军事分析师的口吻。(没错,李云龙穿魂了)政委听得有些发愣。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咱们不跑了!”李云龙一巴掌拍在地上,震得石子跳了跳,“给这帮白狗子来个‘回头掏心’!集中全团还能动的火力,干他娘的指挥部!”
“这太冒险了!一旦失手,或者被先头营回援咬住……”
“计算过了!”李云龙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敌人先头营接到回援命令,再跑回来,最快需要二十五分钟。我们战斗必须在十五分钟内解决!缴获电台、密码本,最好能抓个活的参谋。然后利用他们指挥系统的瘫痪,从结合部穿插出去!”
他看向政委,眼神灼灼:“老张,这不是蛮干。我计算过我们的本钱:全团还能打响的枪,大概四百条;机枪还能用的,七挺,子弹平均每挺不到一百发;手榴弹,每人还能分到两颗。我们的优势是:地形熟悉,士气……虽然低落,但老子还在,就垮不了!最重要的是,我们有‘信息差’——我们知道他们要完蛋了,他们还不知道!”
这种将敌我力量、时间、空间、心理因素全部量化和权衡的思维模式,让政委感到一种陌生而又信服的力量。
“干了!”政委一咬牙,“老李,你说怎么打?”
李云龙立刻伏低身子,开始做如下布置,语速快而清晰:
“一营,我把全团的机枪和神枪手都加强给你!你的任务,不是阻击,是黏住这股敌军。在前方一公里处的隘口,利用地形,给老子狠狠地打敌人先头营的屁股!但不是死打,是打一下,放几枪,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以为我们主力在那边阻击,拖延他们判断和回援的速度。记住,你的火力要猛,声势要大,但伤亡要小!打满十分钟,不管战果如何,立刻按预定路线撤离,不许恋战!”
“二营,跟着我,突击队!全员上刺刀,手榴弹准备。等敌人指挥部进入前面那个山坳,视野最差的时候,听我信号,全营压下去!目标只有一个——敌军团指挥所!动作要快,要狠,像一把锥子,直接捅穿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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