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内,暖玉铺地,鲛绡垂幔,空气中弥漫着扶桑花与月桂交融的淡香。窗外新生的太阳将温暖却不灼人的光晖洒入,映得一室流光溢彩。
软榻上,相夷金乌妖尊——或许此刻更该唤他李莲花,正将刚过门的小夫人夕瑶圈在怀里,细细密密地亲吻。
从光洁的额间,到轻颤的眼睫,再到挺翘的鼻尖,最后流连在那两片比月桂花瓣更柔软的唇上,不疾不徐,满是品尝不尽的珍视。
夕瑶被他亲得有些痒,忍不住微微偏头躲闪,唇角漾开浅浅的笑涡:“夫君……别闹了……” 她的声音因这缠绵的亲吻而愈发软糯,像融化的蜜糖。
李莲花稍稍退开些许,指尖却仍爱不释手地流连在她细腻的下颌线条上,墨玉般的眸子里含着戏谑的光:“这怎是闹?” 他低头,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温热的气息交融,“为夫这是在身体力行,履行作为道侣最基础的……义务。” 他将“义务”二字咬得格外缱绻。
夕瑶被他这强词夺理的模样逗得笑出声,眼波流转,正想说什么,目光不经意间掠过窗外那株并蒂而生的扶桑与月桂,心中蓦地一软,想起极遥远的过往。
她抬手,指尖轻轻描摹着他此刻清晰深刻的眉眼轮廓,语气带着追忆的温柔:“说起来……让我想起在神界,最初相伴的那些年岁了。那时你还不曾化形,我便日日倚靠着神树,对着你说话。你虽不能言语,却总会用拂过我心神的枝叶,或是洒落在我肩头的莹光来回应我……”
她沉浸在美好的回忆里,并未立刻察觉,搂在她腰间的手臂不着痕迹地收紧了几分,那力道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李莲花眯起了眼,眸色深沉了几分,语气里透出些许危险的意味,尾音微微上扬:“哦?听夫人这意思……是在怀念为夫当年动弹不得、只能任你‘倾诉’的时候?” 他刻意将“倾诉”二字说得缓慢,带着点酸溜溜的咀嚼意味,心底却暗忖:这承载了夫人最初心动的树,老子早该抢回来,哪能让它一直占着夫人的念想!
夕瑶一怔,抬眼对上他明显不悦的眼神,这才后知后觉地品出他话里的醋意,顿时哭笑不得:“你……你连这个都要计较?”她伸出纤指,轻轻戳了戳他坚实的胸膛,“那可是你自己呀!”
“自然要计较。” 李莲花理直气壮地应道,顺势低头,在她微张的唇瓣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以示惩戒,“夫人可知道,那时为夫虽只是一缕魂识,困于树中,眼睁睁看着某个不知愁的小仙子整日在我跟前絮絮叨叨,说些天庭趣事、人间见闻,偶尔……还提及些不相干的人,” 他提到“不相干的人”时,语气明显沉了沉,显然是想起了某些不愉快的名字,“而我,却连片叶子都不能随心所欲地动一下,是何等憋闷?”
他说得煞有介事,仿佛真受了天大的委屈。
夕瑶看着他这副连自己前世(或者说另一形态)的醋都要吃的别扭模样,心底软成一片,却又忍不住想逗他,便故意柔声道:“可我觉得,那时候靠着神树说话,是天地间最让我安心、最快乐的时光了。它的气息那么温柔,包容我所有的心事……”
话音未落,她便感觉周身气息一变,天旋地转间,已被他稳稳地压在了柔软的锦褥之中。李莲花撑着手臂在她上方,墨发垂落,与她的青丝纠缠,深邃的眼眸里暗潮汹涌,语气危险而低沉:“看来……是为夫近日太过‘温良恭俭让’,让夫人产生了误解。” 他俯身,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有必要让夫人重新确认一下,如今——以及往后无穷岁月里,哪里才是你唯一该寄托安心与快乐的地方。” 他刻意加重了“唯一”二字。
夕瑶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强势举动惊得轻呼一声,随即看清他眼底那抹藏不住的、类似于孩童争宠般的认真,终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抬手环住他的脖颈:“你呀……真是个小气鬼!连自己的醋都要吃个没完。”
“谁让夫人总是惦念着‘从前’?” 李莲花理直气壮地反驳,语气里竟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撒娇意味,他将脸埋在她颈窝,蹭了蹭,闷声道:“为夫活生生、热乎乎地在这儿,夫人怎么不多看看、多摸摸现在的我?那棵不会动、不会抱你的木头桩子,有什么好想的?”
夕瑶被他这罕见的、带着点无赖的撒娇弄得心尖发烫,所有逗弄他的心思都化为了满腔的柔情。
她抬手,指尖轻柔地抚过他英挺的眉骨、高挺的鼻梁,最终落在他微抿的唇上,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傻瓜……无论是当年沉默守护的神树,还是如今会吃醋、会抱紧我的你,不都是同一个灵魂,同一个让我深爱的人吗?我怀念那些岁月,是因为那是我们缘分的开始,感激它承载了我最初的心动。可我最爱的,永远是现在这个,会因为我一句话就闹别扭的……相夷,我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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