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突然安静。
笛飞声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用一种看“衣冠禽兽”与“人间败类”的混合眼神,死死锁定了李莲花。
李莲花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强撑着扯出一个笑:“……笛盟主,有何指教?”
笛飞声不说话,只是抬手指指璇玑,又指指他,最后比了个“十四”的手势,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无声的谴责。
李莲花试图辩解:“那个……我显年轻,她看着小,其实……”
“李、相、夷。”笛飞声一字一顿,“她十六,你三十。差了一轮还多两岁。”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沉痛:“她还是个孩子!你怎么下得去手?!”
“我不是孩子!”璇玑不高兴了,一把抱住李莲花的胳膊,大声宣布,“我是莲花花的小媳妇!”
笛飞声倒抽一口冷气,眼神瞬间锐利如刀,唰地射向李莲花:“你们……拜堂了?!”
李莲花一个激灵,连忙摆手:“没没没!绝对没有!”他一边说,一边轻轻捏了捏璇玑的手心。
璇玑接收到信号,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不能说,但还是跟着补充:“嗯,没拜堂。”
但紧接着,她又很认真地看向笛飞声,“可是莲花花就是我的呀。我们睡一个屋子,一张床,他还说要带我去见师父师母呢。”
“噗——咳咳咳!”李莲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耳朵尖红得快要滴血。
笛飞声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那简直是“世界观崩塌重组中”。
他看看一脸坦然的璇玑,再看看面红耳赤、急于辩解的李莲花,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李相夷诱拐无知少女”的戏本子标题。
“李、相、夷!”笛飞声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你居然……!”
“我们清清白白!”李莲花终于缓过气,脸还是红的,“同屋不同榻!偶尔同榻也是和衣而眠!君子之风!”
笛飞声看着他心虚闪烁的眼神和红透的耳根,再听听这番苍白无力的辩解,冷笑一声,那眼神分明在说:我信你才有鬼。
“行,李相夷,你行。”笛飞声放弃了,他觉得自己再追究下去,可能会忍不住替天行道。
他摇摇头,转身大步流星往前走,背影写满了“眼不见为净”,“比武的事……以后再说!你们……好自为之!”
看着笛飞声几乎算得上落荒而逃的背影,李莲花长长舒了口气,只觉得比打了一架还累。
璇玑拽拽他的袖子,有点困惑:“莲花花,大叔为什么好像很生气?我说错话了吗?”
李莲花低头,看着她清澈见底的眼睛,那点心虚忽然就被一股温软的暖流取代了。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笑得有些无奈,更多的是宠溺:“没有,你没说错。是大叔……年纪大了,理解不了。”
夕阳暖暖地照下来,把两人的影子亲密地融在一起。
李莲花心想:名分之事,看来得找个机会正式定下了。
只是……该如何带璇玑回到她的世界,去拜访岳父呢?
璇玑靠在李莲花的肩上,小声嘟囔:“莲花花,我饿了。”
“回家就给你做饭。”李莲花搂着她,低声问,“刚才……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璇玑在他肩上蹭了蹭:“就是有点点累,想睡觉。”她顿了顿,仰起脸看他,眼睛亮晶晶的,“但是,看到姐姐们能离开那里,能有新的家,我心里特别特别开心。”
李莲花低头看着她毫无阴霾的笑脸,心中柔软,轻轻将她抱起。
他低头,将一个温柔的吻印在她的额头:“睡吧,到了我叫你。”
璇玑安心地闭上眼睛,很快睡着了。
李莲花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心中一片宁静。
夕阳西下,两人走向家的方向。
远处山岗上,一个戴着斗笠的黑衣人影悄然收起手中的千里镜,将一张小纸条塞入信鸽腿上的铜管。
信鸽振翅,无声地没入夜色之中。
———-
几个时辰后。
莲花楼静卧在月光下,狐狸精趴在门边,耳朵微微竖起,听见熟悉的脚步声便欢快地摇起尾巴。
门吱呀一声推开。
定坤剑率先飞入,蓝光一闪,乖巧地落回剑架。
李莲花抱着睡得迷迷糊糊的璇玑走进来,屋内熟悉的药香与木香让她无意识地喟叹一声。
他并未将她立刻放下,而是就着怀抱的姿势,在桌边坐下,让她更舒服地窝在自己怀里,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
失而复得的后怕,此刻才如同潮水般细细密密地漫上心头。
他收紧了手臂,将她圈得更牢,仿佛怕一松手,她就会像今日下午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未知的危险里。
“璇玑……”他低声唤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嗯?”璇玑半梦半醒地应着,脸颊在他颈窝蹭了蹭。
李莲花没有再说话,只是低下头,寻到她的唇,吻了下去。
他的手指插入她脑后的发丝,轻轻扣着,让她更贴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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