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看着下意识挡在自己身前的碧凰等人,又看看院中那些杀气腾腾的侍卫。
她忽然闭上了眼。
刹那间——
她“看见”了。
一幕幕画面如潮水般涌来:
碧凰被拖进那间最华丽的寝殿,玉楼春笑着对客人说:“这是我们这里最‘懂规矩’的,诸位大人随意。”
四五个醉醺醺的男人围上来,碧凰咬着嘴唇,把呜咽死死闷在喉咙里。
清苒的妹妹才十四岁,被一个满身酒气的富商看中,哭着说“不要”。
玉楼春一巴掌扇过去:“进了这里,还由得你选?”那夜过后,小姑娘再也没能站起来。
手腕有疤的绣娘姑娘,曾经试图逃跑,被抓回来。
玉楼春当着所有姑娘的面,命人用铁锤砸断她的双手:“看你还怎么绣花,怎么跑。”
还有更多……
姑娘们像货物一样站在院子里,任由来往的“贵客”打量、挑选。
被点中的,就跟着客人走。不愿意的,就被拖走。
有的客人“温和”些,给些银钱。
有的客人……
璇玑“看见”那些画面——鞭痕、淤青、撕碎的衣服、空洞的眼神。
听见那些声音——姑娘们压抑的哭泣、玉楼春和客人们的笑声、银钱扔在地上的叮当声。
她“看见”这些姐姐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活在这个精致华丽的牢笼里。
被当作货物。
被当作玩物。
被所有来这里的男人……欺负。
这些姐姐们,明明自己身处地狱,却还在努力护着她这个“新来的”。
“你们……”
璇玑睁开眼。
眸子里翻涌起湛蓝色的光芒,那光芒越来越盛,直至盈满整个瞳孔。
不止是瞳孔。
她周身开始泛起淡淡的蓝光,额间隐隐浮现出复杂而威严的纹路轮廓。
冰冷的、纯粹的怒意,如海啸般在她心中炸开。
这怒意不同于为莲花花而怒。那是“我的重要之人被伤害”的愤怒。
而此刻的怒意——是看见人间最肮脏、最不堪的恶行时,那种本能的震怒。
“这里所有的男人,”她的声音变了,冰冷、空灵,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极寒的深渊传来,“都不配活着。”
玉楼春被她眼中的蓝光慑得心头剧颤,却强作镇定:“妖女!一起上,杀了她——!”
三十多个侍卫一拥而上。
璇玑没有动。
她只是抬起右手,掌心向上,轻唤:
“定坤。”
几乎同时——
定坤剑正在前方平稳为李莲花他们引路,蓝光在暮色中划出清晰轨迹。
突然,剑身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
“嗡——!!!”
冲天蓝光骤然爆发,将周围山林映照得一片湛蓝!
剑鸣震天,响彻四野,原本温润的蓝光转为刺目炽白,剑气狂暴四溢,将周围草木尽数摧折!
李莲花和笛飞声同时止步。
“是璇玑!”李莲花脸色骤变,“她在召唤定坤!出事了!”
话音未落,定坤剑尖直指东南,在空中发出焦急的嗡鸣。
“带上我!”李莲花疾喝一声,在剑光飞起的瞬间,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剑柄末端!
几乎就在他抓住剑柄的同时,另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毫不犹豫地攥紧了他腰间的衣料——是笛飞声。
“走!”笛飞声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
下一秒,被抓住的定坤剑似乎迟疑了一瞬,但感应到主人急切的召唤,剑光再次暴涨——
“嗖——!!!”
它不再犹豫,带着这两个“挂件”,化作一道撕裂暮色的蓝白流光,朝着东南方向激射而去!
速度快到极致。
“我的腰——!”李莲花只觉得手臂传来要被撕裂的剧痛,更要命的是腰间传来的巨大拉力,勒得他差点喘不过气,“笛飞声!裤腰带要断了!”
身后传来笛飞声发飘的声音,在呼啸的风里断断续续:“少……废话!抓稳……!”
李莲花艰难扭头瞥了一眼,只见笛大盟主脸色煞白,双目紧闭,眉头拧成了疙瘩,显然正在和强烈的眩晕与恶心作斗争。
“喂!你可千万别吐啊!”李莲花惊恐地大喊,“吐了我跟你没完!”
“闭……嘴……”笛飞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喉结上下滚动,显然在极力压制。
剑速越来越快,李莲花感觉自己像个破布娃娃一样在空中甩动,五脏六腑都快被颠出来了。
他死死抓住剑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璇玑到底出了什么事,让定坤急成这样?
就在他觉得自己和腰带都快要撑不住的时候——
“呕——!”
身后传来一声压抑不住的干呕。
李莲花瞬间头皮发麻:“笛飞声!你敢——!”
话音未落,定坤剑猛地一顿!
蓝光骤收。
那股拖拽他们的力量瞬间消失。
“砰!砰!”
两道人影被惯性狠狠甩落在地,砸起一片尘土。
“咳咳……”李莲花第一时间不是检查自己摔伤没有,而是惊恐地扭头看向旁边的笛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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