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邻近城镇。
李莲花牵着璇玑,穿行在略显嘈杂的街市。
菜市口的喧嚣声渐远,两人拐进了镇外那条熟悉的林间小路。
李莲花看似随意地跟璇玑说着晚上是吃笋干烧肉还是鱼头豆腐汤,眼风却早已将身后数十丈外那几道如跗骨之蛆的气息锁死。
阴冷、甜腻、带着蛇蝎般的耐心——角丽谯。
他面上不显,悄然将璇玑护在靠林内侧,步伐不着痕迹地加快了几分。
穿过一片松木林,前方空地阳光刺眼的刹那,杀机骤至!
三点乌光撕裂空气,无声无息,却是淬了剧毒的“蚀骨梭”,成品字形直射璇玑后心与太阳穴!
“璇玑!”
李莲花心头一紧,厉喝出声的瞬间,身体已如清风幻影般动了!
他左脚尖在地上看似随意一点,整个人便以违背常理的姿态凭空横移数尺,恰恰挡在了璇玑与暗器之间!
李莲花右手食中二指并拢,指尖一抹凝练到极致的青碧色真气骤然吞吐,不偏不倚凌空点向居中那枚“蚀骨梭”的梭尾!
“叮——!”
清脆却劲气内蕴的撞击声在林间炸响。
那枚毒梭被指力精准点中,轨迹立偏,“夺”地深深楔入旁边一株老松树干,梭尾剧颤。
李莲花手指顺势一划,衣袖拂动间带起一股柔和却绵密的真气,如春风拂柳,将另外两枚毒梭轻巧卷落。
一切发生在呼吸之间。
璇玑茫然抬起头,唇上还沾着蜜饯的糖霜:“莲花花?”
李莲花将她牢牢护在身后,目光如冰刃般射向暗器来处的密林,声音冷冽:“角丽谯,十年不见,还是只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把戏。”
“呵呵呵……精彩,真是精彩!”娇媚入骨的笑声响起,伴随着几道破空声,数道人影落在前后,堵住了出路。
为首之人正是一身红裙似火、容颜妖冶的角丽谯。
她身侧站着面容惨白的雪公与面皮焦黄的血婆,再往后是几十名手持利刃的金鸳盟死士。
角丽谯眼波流转,目光像淬了毒的钩子死死缠在李莲花脸上,翻涌着近乎癫狂的狂喜与怨毒:“‘婆娑步’……踏月留香,步法婆娑!李相夷,你果然没死!碧茶之毒居然没能把你毒成一滩烂泥?!”
李莲花挡在璇玑身前,凌厉已收敛,眼底只剩深不见底的寒意。
他扯了扯嘴角,语气竟带着几分闲适:“角大美人风采依旧,你都还活蹦乱跳的,我李相夷……怎好意思先走一步?”
角丽谯娇媚一笑,目光在他脸上寸寸刮过,甜腻的嗓音里满是恶意:“十年不见,李门主这张脸,倒是比当年更招人疼了……也更让人想——亲手撕了它!”
李莲花轻轻“啧”了一声,仿佛真在仔细端详她,语气诚恳得近乎残忍:“角圣女说笑了。倒是你,这十年似乎操心太过,鱼尾纹深得能夹死蚊子了。女人啊,戾气太重,老得快。”
“李、相、夷——!”
角丽谯脸上的娇媚瞬间碎裂,艳丽的面孔因极致的嫉恨与羞辱而扭曲变形。
她猛地转头,目光如同毒箭射向李莲花身后的璇玑,看着她那张纯净无瑕、全然依赖的姿态,疯狂的嫉妒瞬间吞噬了所有理智!
就是这个丫头,那日在玉城,爆发出那般惊人的力量。
“十年不见,李门主嘴倒是越来越毒了,这张脸……也越发英俊了,难怪能哄得这样不知来历的小丫头死心塌地。”角丽谯最恨别人提及年龄容貌,眼中厉色一闪,娇笑道。
李莲花从善如流,笑意不变:“角圣女过奖。不过十年光阴,角圣女倒是……操心颇多。”他语气温和,那未尽之言却比刀更利。
角丽谯脸上的媚笑瞬间僵住,眼底几乎喷出火来。
就在这时,一直被护在身后的璇玑忽然探出脑袋。
她没看角丽谯淬毒的眼神,只是抓住了最关键的一句,清澈的眼睛望向角丽谯,认真问道:“碧茶之毒……是你给他下的毒?”
角丽谯一怔,随即掩唇娇笑,笑声里满是怨毒与嫉恨:“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小丫头,你以为你是谁?也配过问我和李相夷之间的事?”
她看着璇玑空灵通透样子,妒火再也按捺不住,厉声道:“雪公!给我撕了那张碍眼的脸!”
雪公应声而动,惨白鬼爪带起腥风,直抓璇玑面门!速度奇快,角度狠辣。
“尔敢!”李莲花眼中寒光暴涨,怒火冲霄,剑指一凝就要出手!
然而,异变在刹那间发生!
雪公的鬼爪距离璇玑脸颊不足三寸之际,她抬起了眼。
那双总是清澈懵懂、映着李莲花身影的眸子,在那一瞬间褪去了所有属于“人”的温度。
深邃而冰冷的蓝色,无声无息浸染了她的瞳孔。
一缕强大而纯粹的蓝色神光,自她周身悄然弥漫开来。
雪公志在必得的一爪,在触及那蓝色神光的边缘时硬生生顿住!
仿佛撞上了一堵绝对坚固、蕴含着磅礴神威的无形壁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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