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的莲花楼歪斜在郊外空地上,李莲花对着那堆烂摊子发愁。
药材所剩无几,卖药行医赚来的铜板,别说请工匠,连买像样的木料都够呛。
看来,只能自己动手了。他叹了口气,挽起袖子,准备先清理出能用的木料。
褚璇玑抱着狐狸精,安静地站在他身后。她看着李莲花费力地搬动一根断裂的房梁,脸都憋得有些发白,却进展甚微。
她放下狐狸精,走上前,轻轻推开李莲花。
我来。
不等李莲花阻止,她已经单手抓住了那根需要两个壮汉才能抬动的房梁,像抽一根筷子般轻松地将其从废墟中抽了出来,放到一旁空地上。
李莲花:......
他揉了揉额角,认命地开始指挥:璇玑姑娘,麻烦把那边那几根看起来还完整的木头也搬过来......对,就是那几根。小心点,轻拿轻放,别、别捏碎了......
褚璇玑依言而行,动作依旧有些笨拙,但在李莲花心惊胆战的指挥下,总算没造成二次破坏。
她似乎很乐意帮忙,李莲花指哪她打哪,力气仿佛无穷无尽。
清理工作在她的大力协助下,以惊人的速度完成了。
接下来是修补。
李莲花会些木工活,但手艺只能说勉强凑合。他拿着锯子,对着木头比划,试图锯出一根合适的椽子,锯了半天,切口歪歪扭扭。
褚璇玑蹲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忽然伸出手:给我。
李莲花一愣:什么?
这个。她指着锯子。
李莲花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锯子递了过去,心里七上八下:她该不会想用手把木头掰成需要的形状吧?
只见褚璇玑拿起锯子,学着李莲花刚才的样子,对准木料。她眼神专注,手腕稳定,然后——开始锯木头。
刺啦——刺啦——
声音平稳,节奏均匀。李莲花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锯口以一条笔直的直线飞速向前推进,比他快了数倍不止,切口平整得堪比老木匠。
不过片刻,一根尺寸精准、切口平滑的椽子就完成了。
褚璇玑放下锯子,看向李莲花,空茫的眼神里似乎带着一丝完成任务的意味。
李莲花拿起那根椽子,翻来覆去地看,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璇玑姑娘......你以前,莫非还学过木匠手艺?这手艺,没个十年八年练不出来吧?难道她其实是个修行千年的老木匠精?
褚璇玑偏头想了想,摇头:不记得。她只是看着李莲花做,身体好像自己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李莲花看着她,再次深刻认识到,这位身上,恐怕还藏着许多他想都想不到的技能。力大无穷,现在还会干精细木工活......这少阳派,难道是专门培养全能型人才......或者全能型妖怪的?
有了褚璇玑这个人形起重机精准木工大师的加入,莲花楼的修复工作进展神速。
这天李莲花正费劲地拉着板车,试图绕过路上一个较深的坑洼。
车上木头堆得老高,加上一个褚璇玑,这破旧的板车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咬紧牙关,手臂因用力而微微颤抖,额角也渗出了细汗。
这破败的身子骨,拉着重物确实越发吃力了......
就在他准备一鼓作气将车拉过去时,忽然感觉身体一轻,双脚瞬间离地!
他愕然低头,只见自己竟被褚璇玑单手拎着后衣领提了起来,连同他脚边同样一脸懵的狐狸精,一起被轻飘飘地放到了坑洼的另一边。
而另一只手,则稳稳地将那沉重的板车连带上面的杂物,也一并提了过来,轻轻放下,仿佛只是拎了一篮子菜。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李莲花双脚重新沾地,却感觉腿有些发软。
他惊魂未定地看向褚璇玑,心脏砰砰直跳,脑子里一片空白。刚才......刚才他是被拎起来了?!像拎小鸡崽一样?!
李莲花内心崩溃:我天!李相夷!你当年纵横江湖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会被人如此轻易地提溜起来?!这、这简直......颜面何存!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她到底是什么东西?!这力气,这身手,怕不是个山魈成精?!
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惊悚感交织在一起,让他一时失语。
褚璇玑放下板车,似乎没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何不妥。
她看着李莲花有些苍白的脸色,空茫的眼神里极快地闪过一丝类似的情绪,虽然转瞬即逝,却让她整个人的气质柔和了些许。
她歪了歪头,声音依旧平淡,但似乎比往常多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你,很累?
李莲花张了张嘴,想说我不是累我是被你吓的,但看着对方那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神,这话又咽了回去。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还、还好。多谢璇玑姑娘......相助。相助二字,说得颇为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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