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纸条……上面的字写着,“若裴某叛,必借天变”。
但这墨水!
颜色不对劲,有细微的差别,依然很清晰,就好像是刚写上去的。
有人想让我看到这个。
游戏开始了。
星奴儿,值得称赞他的忠诚,带回了他所了解的裴观星和钦天监的情况。
每天晚上,那个人都会盯着“女宿”。
我意识到,他不是想要破坏。
他不是在密谋我的灭亡;他是绝望地想引起我的注意。
他想让我回头看他。
春耕大典陷入了混乱。
历法有误。
那首民歌,是对钦天监的公然嘲讽,让人群陷入了疯狂。
那个愚蠢的皇帝准备惩罚无辜之人。
我介入了。
现在还不行。
还没到时候。
这是一个陷阱。
红绡的报告证实了我的怀疑:“日晷的影子偏移了三寸;这不是天体运行的误差,而是圭表的位置移动了。”蓄意破坏。
“以人乱天”,我轻声说道,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在星光闪烁、寒冷的夜空下,观星台上。
他就在那里,裴观星。
他的第一句话是:“七星倒悬……”这是一种隐晦的威胁,想用古老的传说吓唬我。
我没有理会。
我展开了我的星图和数据。
他的操纵显而易见。
他甚至利用星奴儿作为沟通的方式。
一直以来,他都想让我解开这个谜题。
然后,他坦白了。
“我从未想过欺骗世人,只想欺骗你,引起你的注意。”他如此渴望得到关注,以至于暴露了自己的弱点。
我举起那张描摹下来的日记页面,重复着上面的话:“若史官不书真,那这史笔,便由我代笔。”他想让我明白。
他想让我看到他。
我会的。
我承诺会修正历法,并给他应有的赞誉。
他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显得悲伤起来。
那天晚上,有一封信没有寄出。
一个姐姐的话在我耳边回响:“如果有人能理解我的星星,那就是你。”一个玉令牌,上面刻着“女宿”星座,出现在我的门口。
这又是一个无声的信息。
我的沙盘上,那颗黑色的棋子。
“心宿”星座。
我深吸一口气。
“共情即刃”,我心想。
而最好的武器是什么呢?
就是让一个男人心甘情愿地为你暴露他的弱点。
游戏还在继续。
但好像少了些什么……一段过去的事情,可能会成为未来的武器。
星奴儿知道。
他知道自己必须做什么。
有些真相,埋藏在旧纸堆里,比隐藏在星星里更危险。
他必须在天亮之前把它挖出来。
若裴某叛,必借天变。
这八个字,如淬了寒冰的利刃,瞬间刺入苏菱微的眼底。
笔迹是裴观星的,狂傲不羁,一如其人。
但不对,这墨色不对!
她指尖抚过那行字,触感平滑,毫无陈旧纸张应有的微涩。
这页日记分明在冷宫受过潮,边缘晕染的痕迹尚在,可偏偏这八个字却笔锋锐利,墨色均匀,像是刚刚才写上去一般。
不,不是刚写的。
是有人用一模一样的笔迹,沿着原本被水汽模糊的字迹,一笔一画,重新描摹了一遍!
是谁?
费尽心机,只为让她清清楚楚地看见这句警告,或者说,是战书?
心脏猛地一沉,一个可怕的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
裴观星,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他要开始了。
“星奴儿!”她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门外黑影一闪,那个总是沉默如影的少年悄然滑入殿内,单膝跪地,不发一言。
“去查,钦天监最近可有外臣私阅文书?”苏菱微的目光依旧死死钉在那页日记上。
星奴儿没有抬头,只是从怀中摸出一叠折好的纸,双手奉上:“回娘娘,无人私阅文书。但奴才遵您吩咐,记下了裴大人每夜的动向。”
苏菱微展开纸,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星位记录。
“……每至子时三刻,裴大人都会摒退众人,独自登上观星台,手持浑天仪,对着‘女宿’方位,停留的时间,总比观测其他星宿多上半柱香。”
女宿……
苏菱微的指尖在“女宿”二字上轻轻一点,冰冷的纸面仿佛也透出了一丝温度。
那是她的命星。
原来如此。
他根本不是要藏,他是在等,等一个她一定能看见的信号。
他不是要颠覆她的江山,他是要逼她在这盘棋上,回头看他一眼。
那抹彻骨的寒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复杂难言的滚烫。
苏菱微缓缓合上日记,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好,很好……裴观星,你想玩,我便陪你玩到底。”
次日,春耕大典。
天子亲临,百官随行,本该是万民同庆、祈愿丰年的盛事,却被一片冲天的怨气搅得乌烟瘴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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