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绝色竟芳菲 第5章 神秘的梦境低语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沈檀躺在硬板床上，白日清扫旧籍库的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将她迅速拖入沉眠。

然而，这睡眠却并不安稳。

她感觉自己仿佛漂浮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混沌迷雾之中，四周是扭曲的光影和无法理解的低声絮语。那声音并非来自耳朵，而是直接响彻在她的意识深处，模糊、断续，带着一种古老而苍凉的韵味。

起初，只是一些毫无意义的音节，如同风吹过古老殿宇的缝隙。

渐渐地，那些音节开始凝聚，化作一些她能够模糊感知的、支离破碎的词语。

“……镜……残……”

“……芳菲……尽……”

“……美……罪……”

“……诅咒……天道不容……”

“……归来……等待……”

这些词语如同冰冷的碎片，一次次撞击着她的意识。其中，“美”与“罪”，“芳菲”与“尽”，“诅咒”与“天道”，这些截然对立又诡异关联的词汇，让她即使在梦中，也感到一阵阵心悸。

她想要逃离，意识却像被无形的锁链缚住，只能被动地承受着那一声声仿佛来自遥远时空彼岸的低语。

迷雾翻涌，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幻。

她仿佛看到一面巨大无比的镜子，矗立在虚无之中，镜面却布满裂痕，从中映照出的并非她的容颜，而是万物凋零、星辰陨灭的可怕景象。绝美的容颜在破碎的镜中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便是滔天的血色与无尽的哀嚎。

又仿佛看到一个背影，模糊不清，衣袂飘摇，风华绝代，却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孤寂与悲凉，其所过之处，山河失色，众生退避，仿佛她本身就是一个不该存在的……错误。

“……红颜……祸水……”

“……天命……弃子……”

“……以尔之血……祭奠……”

那低语声陡然变得尖锐，如同诅咒，深深刺入她的神魂。

沈檀猛地惊醒，倏地坐起身！

冷汗浸湿了她的单衣，黏腻地贴在背上。心脏狂跳不止，几乎要撞出胸腔。她大口喘息着，黑暗中，唯有窗外漏进的惨淡月光，勾勒出屋内简陋家具的模糊轮廓。

梦中的恐惧和寒意依旧紧紧缠绕着她，那些支离破碎的词语和可怕景象，如同烙印般清晰。

她下意识地伸手摸向枕边——那里放着那面从旧籍库中得来的残破圆盘。

指尖触碰到那冰凉粗糙的质感时，她微微一颤。

圆盘静静地躺在那里，在月光下泛着哑暗的光泽，没有任何异常。

但沈檀的心却无法平静。

这个梦，太不寻常了。

绝非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么简单。那低语的苍凉古老，那景象的宏大恐怖，那直击神魂的冰冷恶意……都远超她一个炼气期小修士所能想象的范围。

是因为它吗？

她紧紧握住那面圆盘，冰冷的触感让她稍微冷静了几分。

旧籍库中那枚玉简的残言——“色极而衰，艳极招祸”、“天厌之相”，与梦中那“美即是罪”、“天道不容”、“诅咒”的低语，隐隐呼应，交织成一张令人不安的网。

她想起父亲忧心忡忡的告诫，想起沈芊芊因嫉妒而扭曲的脸，想起流云宗弟子那惊艳却贪婪的一瞥……

这一切，似乎都指向一个她不愿深想，却又无法忽视的可能性。

她的容貌，或许并不仅仅会带来麻烦，而是……真的牵涉到某种更古老、更可怕的宿命？

“红颜……祸水……”她无意识地喃喃自语，梦中这两个字带来的冰冷战栗仿佛还在耳边。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圆盘，指腹一遍遍摩挲着那些难以辨认的细微刻痕。

“你到底是什么？”她轻声问，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那些话……是你告诉我的吗？”

圆盘沉默着，没有任何回应。

但沈檀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个看似平凡的碎片，绝非凡物。它或许沉寂了太久，久到灵性几乎泯灭，但她的触碰，她特殊的体质或气息，可能无意中激活了它残存的一丝本能，从而引来了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

这不是馈赠，更像是一种警示，或者说，是诅咒提前投下的阴影。

她将圆盘紧紧攥在胸口，冰冷的温度似乎能稍稍压制住心底翻涌的不安和恐惧。

不能慌。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恐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无论那梦意味着什么，无论这圆盘是福是祸，眼下最重要的，是力量。

只有拥有足够的力量，才能应对可能到来的一切。才能摆脱既定的命运，才能拥有掌控自己人生的资格。

她需要更快地提升修为，需要更多地了解这个世界的真相，需要找到能够保护自己、甚至打破宿命的方法。

旧籍库……那里或许还有更多被遗忘的线索。

月光下，少女的眼眸褪去了短暂的惊惶，变得越发沉静深邃，仿佛暗流涌动的寒潭。

这一夜，沈檀再无睡意。

她握着那面来历不明的残破圆盘，倚窗而坐，直至天明。晨光熹微时，她眼底已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坚定。

前方的路或许布满荆棘，迷雾重重，但她已别无选择。

唯有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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