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纳兰瑾樱回忆起了前尘往事,总会反复梦到内心最恐惧的事情。
梦里纳兰瑾樱又回到了那个暗无天日的牢笼中,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蜷缩成一团背靠在潮湿发霉的墙壁上,惊恐地盯着牢门,生怕听到脚步声的传来。
梦里的纳兰瑾樱像是一只沉溺在深海里的鱼,绝望、恐惧、窒息、痛苦、哀愁一遍遍席卷而来,满布纳兰瑾樱的全身每一寸肌肤。
纳兰瑾樱从睡梦中惊醒,尖叫出了声。
睡在隔壁的卿胤渊披上一件外衣,快步走进纳兰瑾樱的房间。
只见纳兰瑾樱的房间黢黑,仅有一枚小小的烛火在黑夜中跳动,纳兰瑾樱背靠在床边,把头埋在膝盖之间,缩成一团,浑身发颤。
卿胤渊心疼地走上前去,把纳兰瑾樱拥在怀中,语气里满是疼惜:“是不是做噩梦了?别怕,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纳兰瑾樱缓缓将头抬起,嘴唇还有轻微的颤抖,纳兰瑾樱扯住卿胤渊的外套,如同溺水者抱住在水面漂浮着的树枝一般:“卿胤渊,我怕。”
卿胤渊命人将房间里所有的烛火点亮,此时卿胤渊才看清楚纳兰瑾樱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卿胤渊感觉心像是被人抽打了一般的疼痛,卿胤渊把纳兰瑾樱箍得更紧了一些:“别怕,我在。”
卿胤渊把纳兰瑾樱扶在床上躺下,然后给纳兰瑾樱盖好被角:“你放心睡觉,我会在这儿寸步不离的守护着你的。”
纳兰瑾樱伸出手拉住卿胤渊的衣服的一角,才安心入睡。
卿胤渊就这样靠在床边守了纳兰瑾樱一夜,直到天边泛起光亮,卿胤渊才起身亲吻了一下纳兰瑾樱的额头,然后轻手轻脚地转身离开。
半月后一行人来到了撒疆。
是和三年前纳兰瑾樱初次来撒疆印象中截然不同的景象。
撒疆的入口不再被茂密的植被覆盖,而是一条笔直宽阔的大道。撒疆入口被众多士兵防守,不允许人随意出入。
驻守士兵见卿胤渊到来纷纷行礼,驻守将领从不远处跑来:“不知陛下到来末将有失远迎。”
“平身,朕此次前来只是随意看看,你们也不必太过拘谨。”卿胤渊说的一字一句虽然轻描淡写,却有着让人无法不畏惧的王者之气。
纳兰瑾樱好奇问道:“卿胤渊,这里为何那么多士兵看守?这里面住的人犯了什么罪吗?”
卿胤渊脸色变得阴沉:“因为他们前族长害我失去了你,失去了你整整三年,还好老天垂怜又让樱儿你回到了我的身边。”
纳兰瑾樱没有说话,顺着那条宽阔的大道往里走去。
当初密林里随处可见的蛇虫鼠蚁全都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是一整片一整片的麦地和稻田。
卿胤渊在一旁解释道:“如今撒疆族人已经不需要再出撒疆谋生,他们靠种田为生,自给自足。”
纳兰瑾樱眼神清澈地看着卿胤渊:“所以,卿胤渊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卿胤渊对视着纳兰瑾樱清澈的眼眸:“这是我第一次明确自己对你心意的地方,也是我们初次同床共枕和接吻的地方。更是我第一次偷偷吻你的地方。”
纳兰瑾樱大惊:“第一次明确自己的心意?第一次偷偷吻我?”
“对,或许你已经不记得了,但对我来说那种初次的心悸终身难忘。当初我们在神殿前接受了孔雀之神的赐福,当晚我就跟你表明了我的心意,可是转过头才发现你已经睡熟了,所以我的表白你未曾听见。”
“所以卿胤渊你就趁我熟睡偷吻了我?”
纳兰瑾樱心里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酸涩淡去还有一种回味悠长的甜蜜。
卿胤渊笑而不语,拉起纳兰瑾樱的手:“天色不早了,我去给你煮碗面吧。那间我们曾经住过的小院我一直派专人看守,始终保持着我们曾经住过的模样,我太过思念你的时候,总会空出时间来撒疆去当初我们一起居住过的小院里待上几天。”
卿胤渊牵着纳兰瑾樱来到小院的伙房,熟练地和面,擀面,煮面。
不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出现在纳兰瑾樱面前,卿胤渊还特意卧了一个蛋做点缀。
卿胤渊把筷子递到纳兰瑾樱手上,纳兰瑾樱接过筷子夹了一口面送进嘴里,熟悉的味道绵延纳兰瑾樱的整个口腔。
纳兰瑾樱埋着头吸了吸鼻子,尽量不让卿胤渊看出自己的异样。
卿胤渊关切地询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纳兰瑾樱继续埋头吃着碗里地面,微微点了点头。
沛云来到伙房门口:“陛下,房间已经收拾好了,臣也派人在周遭巡视了一遍,陛下可以和公主安心就寝了。”
趁着卿胤渊和沛云交谈之际,纳兰瑾樱快速擦拭掉眼角的眼泪,然后抬起头看向卿胤渊的方向:“卿胤渊,这里很不安全吗?为何要派人巡视?”
“当初你在这儿遇刺过,所以我...不过你放心,哪怕豁出这条命我也会护你周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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