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心里紧张,一段话说得结结巴巴,街上人声喧闹,她声音又轻,因此她的那句“我等冒昧,打扰公子”,到姜霆之耳朵里却变了味儿。
国师大人心想,此人说话什么狗屁逻辑,貌美就是拦路打扰别人的理由吗?又仔细一看三人,哪里美了?三人加起来比不上自家徒儿一根头发丝,大言不惭又无礼,当真罪加一等。
“名姓无可奉告,让路!” 男子冷冰冰出声,姑娘们惊讶于他的直白,一抬头,只见公子嘴冷脸更冷,一双深邃的眼眸如鹰隼般锐利,完全没有之前远远打量时的那般笑意清浅,当下看着,他如天边冷月,完全不是她们可接近的。
王婵暗道师父你可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女子主动开口搭讪多么不容易,您回绝也得注意语气,说得婉转一些啊。现在这般生硬,别再把人家大姐姐们说哭了,到时候街上的人还不得一致指责师父?
作为懂事孝顺的好徒弟,王婵不能让师父陷入那样的不利境地,眼珠一转,主意有了。
小姑娘迈开小步子,哒哒哒绕过女子三人,直冲向师父身侧,一把抱住男子长腿,仰起小脸儿,嗓音甜软地说道:“爹爹,爹爹,我困了,我们回家睡觉吧,别让娘亲等着急了。”
边说还边悄悄对着师父挤眉弄眼儿,古灵精怪的小样子,看得姜霆之手指头痒痒,随即轻声一嗯,弯腰抱起小娃娃,抬手捏住她的小耳垂,一转身走了。
女子三人这下才回过神,她们竟然搭讪了有妇之夫!而且人家孩子都那么大了,真是羞耻,三人忙着惭愧,也无心纠结那父女俩,虽说都是万中无一的好相貌,但五官怎么没一处相像?
坐在师父怀里的小公主,回头见三个姑娘脚步匆匆地走远,才扭起麻花儿,挣扎着要下地。
谁知竟不奏效,姜霆之没放人,反而轻拍了小娃娃屁股一下,出声打趣:“怎么?不是说困了?爹爹带你回家呀。”
“哎呀,人家都说一日为师 终身为父嘛,我叫一声也没错,况且不都是为了给师父解围?”
“哼,你还有理了。”
“之前叫师父钰哥哥,难道不是更不对?怎么师父你就没意见,只讨厌爹爹这个称呼呢?”
徒儿这么一问,姜霆之也疑惑了起来,是啊,怎么她叫哥哥自己欣然接受,叫爹爹却怎么听怎么别扭?感觉答应一声就浑身难受似的。也许是她亲父皇对小姑娘冷漠无情,自己不愿被混为一谈吧。
“反正就是不准叫,听着显老。” 姜霆之随便找个借口搪塞,万没想到,小姑娘立马满脸真诚地接了一句:“师父您,难道不老?”
姜霆之脚步一顿,满脸受伤地看着说了无心之言的徒儿,见她不但不后悔,还隐约憋着笑。
我是八百多岁了没错,但我不允许我家小徒儿觉得我老!开玩笑的也不行!姜霆之内心咆哮,手上一翻,把小娃娃夹在腋下,就要挠上她腰间软肉,以示惩罚。
刚摆好姿势还没下手,忽然从黑暗处蹿出来一个人,口中大喊:“你个浪荡子,还不快放开她!”
来人正是王柬,一路跟踪观察小堂妹,和她身边那位过于俊美的年轻男子,瑞王府世孙承认他不平衡了,那男子靠着一副好皮相迷惑堂妹,哄的小姑娘七夕灯会舍弃了亲堂哥,却愿意和他一起,当真卑鄙!
又见那人竟与堂妹举止亲密,连他还没抱过小妹妹呢,那人算老几,也配近身公主?
诶?堂哥从哪儿冒出来,王婵一头雾水,但转念一想,堂哥来得巧,不然自己定要被师父挠得当街大笑,那多丢脸啊。
姜霆之重新抱好小徒儿,双眼直直地与王柬对视,气势丝毫不输,反而压过天潢贵胄,王府世孙一头。
“你看什么看!你可知我是谁,她又是谁,就敢放肆无礼,还不快把她放下!” 王柬一通训斥,对面的年轻公子却丝毫不动,就那么气定神闲地看着自己,仿佛自己是街边耍猴的,正在给他表演节目。
岂有此理!堂堂瑞王府长孙,何时受过这个气,王柬怒急交加,就要回身招呼自己带出来的王府暗卫,此时正作平民打扮隐在暗处的几人,上前帮他从男子手上抢回公主,这时小姑娘开口了。
“堂哥别嚷,这是我师父,是国师呀。”
“什么?国师?堂妹你被这小子哄骗了吧,国师大人我在奉仙殿宴会上见过,明明是个老头子!”
坏了,小姑娘暗想,自己刚刚只问了一句师父难道不老?就惹得师父如此生气,要当街挠痒痒罚她,这下堂哥一通大叫,又大咧咧地叫师父老头子,师父还不揍他一顿?
偏头暗暗打量师父神情,咦?!看着也不生气啊!居然只对自己严厉,对堂哥偏心。
姜霆之确实不生气,别人觉得他年轻年老,丑陋或是俊美,他半点也不在乎,只有甜甜,不许说,连想都不要想。
“世孙少见多怪了,若没事,臣与公主还要逛灯会,先行一步。” 姜霆之不欲与王柬多言,心知他之前对自己出言不逊是出于对甜甜的保护,便也不打算计较王柬说话不中听的事,只想带着小姑娘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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