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蜷在竹椅上晒太阳时,掌心的木灵根花纹又悄悄亮了些。她抬手对着阳光晃了晃,淡绿色的纹路在皮肤下若隐若现,像藏了片小小的嫩叶。
这半年来的日子,竟比她预想中平静太多,连指尖花纹的亮度,都像是跟着日子一起慢慢涨起来的。
没有突然冒出来的麻烦,没有勾心斗角的算计,连最开始处处针对她的凌清明,都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听说他天天泡在剑修堂,天不亮就跟着七长老练剑,木剑劈在青石板上的“砰砰”声,偶尔能顺着风飘到云渺峰。
苏离上次在主峰碰到他,他正背着柄新铸的铁剑,下巴抬得老高,从她身边走过时,连眼皮都没掀一下,倒比之前动不动就喊“算账”的模样,少了些嚣张,多了些少年人的傲气。
小伙伴们也都扎进了修炼里,各有各的忙。
李山每天攥着木剑往剑修堂跑,手指因为握剑磨出了薄茧,上次见面时,他还得意地给苏离看掌心的剑茧,说“长老夸我握剑老稳了”。
阿花在丹修堂揉药团,指尖总沾着药草的绿汁,上次托万星沉带药糖时,还附了张纸条,歪歪扭扭写着“丹容师兄总嫌我揉得不够细,手都酸了”。
就连当初被丹容硬拉去丹修堂的阿翠,也慢慢沉下心来,偶尔会在饭堂碰到苏离,塞给她几颗用蜜渍过的药果,说“这个甜,能缓解练法术的疲惫”。
苏离自己也没闲着。每天天刚亮,她就扛着锄头去翻那半亩空地,锄头把磨得发亮,她握着锄头的手,指节因为用力泛白,胳膊抡下去时,能听见肌肉拉伸的轻微声响。每次翻完地,胳膊都酸得抬不起来。
然后修炼苏云教她木系法术权当休息。
苏离先练“催生术”,指尖凝着灵气往院角的杂草上一点,杂草就“噌噌”往上长。她盯着疯长的草叶,手指因为没控制好灵力还在微微发抖,苏云就在旁边喊“力道收着点,别把草根都催断了”。
后来学“凝叶诀”,她反复练习了几十次,才终于把灵气凝成一片指甲盖大的绿叶,绿叶飘落在地时,她高兴得蹦了起来。
半个月前,苏离刚突破到炼气二层。那天她盘腿坐在院子里引气,灵气在经脉里顺畅流转,最后稳稳落在丹田,掌心的花纹突然亮得晃眼。她猛地睁开眼,指尖竟凝出了片手指长的绿叶。
苏云刚好路过,看到这一幕,难得笑出了声,夸奖苏离“进度比一般弟子快不少,没白费每天翻地的力气”。
这天早上,苏离刚把空地翻完,正弯腰收拾锄头,就听见主峰方向传来“当当”的钟声。她直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就往主峰跑。到了广场才知道,宗门要组织新弟子去后山历练。
“历练就是去后山走走,没什么危险。”负责带队的弟子站在高台上,手里挥着面小旗,“每人带袋干粮、一壶水,中午在山里野餐,傍晚前回来。主要是让你们熟悉下宗门周围的环境,也算放松放松。”
新弟子们瞬间热闹起来,这半年一直卷生卷死,刚好趁着这个机会休息休息。
苏离也跟着高兴,跑到饭堂找万星沉打听消息。
万星沉正弯腰擦桌子,见她来,直起身从储物袋里掏出两袋坚果,又塞给她一块烤得金黄的杂粮饼:“这饼是我早上刚烤的,你带着路上吃。后山有不少野果子,别乱摘,不认识的千万别碰。”
然后给了苏离一份后山历练攻略。
苏离接过一目十行的看完,塞进布包里,跟着大部队往后山走了。
后山的林子密得很,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带队弟子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根粗树枝,时不时拨开挡路的藤蔓,还停下来指着路边的草药说:“这个是止血草,叶子边缘有锯齿,外伤时嚼碎了敷上管用;那个是毒芹,茎上有紫色斑点,碰了会麻手。”
苏离跟在队伍后面,耳朵听着介绍记录,眼睛却盯着路边的野果子——红的像小灯笼,黄的像圆珠子,都是师兄刚进林子就说过的。她趁没人注意,弯腰摘了几颗红果子,塞进兜里,指尖碰到果子的绒毛,软乎乎的。
“阿离,你慢点,别跟丢了!”阿花从前面回头喊,手里还捏着一朵紫色的小花,花瓣在她指尖轻轻晃。
“知道啦!”苏离应着,刚想加快脚步追上,脚下突然一空。她只觉得身体迅速往下坠,手里的野果子撒了一地,布包也从肩上滑了下来。
等她稳住身形,才发现自己摔在了一个土坑里。坑不算深,也就到她头顶,四壁都是硬邦邦的土,上面还留着锄头挖过的痕迹,显然是猎人挖的陷阱。
苏离拍了拍身上的土,抬头往上喊:“有人吗?我掉陷阱里了!”
上面很快传来回应,是同队的一个男孩:“苏离,你等着,我们去找树枝拉你上来!”
苏离点点头,坐在坑底等。她无聊地用指尖戳着坑底的土,突然碰到个硬东西——不是石头的粗糙感,倒像是某种光滑的骨头。她心里好奇,弯腰用手指挖了挖周围的土,把那东西从土里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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