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工厂的金属碰撞声里,满是我攥了多年的戾气。指尖捏着冰冷零件,打火机火苗映在眼底,暗芒翻涌着毁灭欲,周遭火药味刺鼻,却远不及心底积压的寒意刺骨。我早不信什么温暖,这世界本就只剩黑暗,不如一起归于沉寂。
忽然间,一缕淡香漫进来,清润不腻,像破开浓墨夜色的光,猝不及防缠上鼻尖。那香气很特别,带着莫名的治愈感,竟让我紧绷的神经微微松动,手里的打火机险些滑落。
抬眸时,撞进一双勾人的眼。女人身着黑色皮质短裙,酒红色长发被风拂得轻扬,眼尾天然泛着红韵,冷艳妖娆得不像话,周身气场凌厉,却与这片破败荒芜格格不入。她就站在门口,唇角勾着浅淡笑意,似淬了蜜糖,又藏着锋芒,一眼便勾得人心尖发颤。
“谁让你进来的?”我压下心底的异样,声音沉哑带着戾气,试图用暴戾驱散那缕扰人心神的香。可她非但没怕,反倒缓步走近,淡香愈发浓郁,裹着她的气息,竟让我眼底的暗芒褪了几分。
“路过,听见声响进来看看。”她声音柔婉却有韧劲,目光扫过地上的零件,眼底了然却不点破,反倒笑着说,“手法很熟练,可惜用错了地方。”这话戳中我心底隐晦的角落,我攥紧指尖工具,黑眸死死盯着她,却莫名生不出驱赶的念头。
她就坐在一旁工作台,指尖轻划桌面,淡香萦绕不散,搅得我心神不宁。我刻意别过脸,假装专注调试零件,余光却忍不住往她那边飘。她的侧脸线条柔美,眼尾红韵格外勾人,连指尖轻捻鬓边碎发的小动作,都让我心跳漏了一拍。
从未有人敢在我满身暴戾时这般从容,更没人能仅凭一缕香、一个眼神,就打乱我的心神。她像一道意外闯入黑暗的光,灼得我心慌,却又忍不住想靠近,想抓住那点转瞬即逝的暖意。
番外·暖意藏心(二)
第二次见她,是在旧居阁楼。我翻着泛黄的日记本,过往被霸凌的画面翻涌而来,拳头砸在肚子上的疼、冷水泼身的刺骨、老师漠视的冷漠,字字句句都刻在骨子里,戾气又开始翻涌。天窗漏进一缕微光,却照不亮心底的黑暗。
脚步声轻轻传来,我猛地抬眸,以为是不速之客,眼底瞬间覆上冷意,却在看清来人时,戾气骤然消散——是她。她依旧美得扎眼,米白长裙衬得肌肤胜雪,淡香漫进阁楼,驱散了旧木的沉郁,也驱散了我心底的阴霾。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我声音生硬,却没了往日的暴戾,指尖攥着日记本,莫名有些局促,怕她窥见我心底的脆弱。她浅笑走近,坐在我身旁,声音柔婉:“猜的,这里藏着你最在意的东西。”
她提起那些霸凌我的人,说他们早已悔过,唐老师满心愧疚,连中学时关我进厕所泼水的人,都藏着深深的歉意。这些话像一道暖流,淌过我冰封多年的心底,我攥紧日记本,指尖泛白,眼眶莫名泛红,却强忍着没落泪。
“那些伤害你的人,已经付出代价,你不必再困在过去。”她抬手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掌心温热,淡香愈发浓郁,裹着治愈的气息,“世间并非只有黑暗,你值得更好的。”
我转头望她,撞进她澄澈的眼眸,里面满是温柔与笃定,那缕淡香缠在鼻尖,心底的戾气渐渐褪去,尘封的记忆碎片闪过,似有模糊的温柔身影护着年幼的我,轮廓竟与她渐渐重合。原来,被人温柔对待是这种感觉,暖得让人心颤,却又格外安心。
她陪着我坐了很久,轻声聊着轻松的话题,那些沉郁的过往仿佛都在她的淡香与温柔里渐渐消散。我望着天窗的微光,忽然觉得,或许这世界并非全是黑暗,或许我真的可以放下执念,好好生活——全因她这道意外闯入的光,藏进了我心底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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