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律师这时候站了起来,手里的材料码得齐整,最上面是开房记录,边角别着回形针,红章印渍清清楚楚。每翻一页“哗啦”响:
“审判长,合议庭,事实摆这儿了。林晓燕跟张伟,从今年三月起,在XX酒店住了12回——这是三月十七号的监控,两人共撑一把黑伞进电梯,她穿的米白风衣,还是阿飞买的;八月底到十二月初,十多次转走八万夫妻存款到她妈的账户,这是银行流水。”
他指尖按在微信记录上,纸都按出了印:“十二月十号,她给张伟发‘离完婚等房子过到我妈名下,咱就跟你去上海,张伟回‘那窝囊废翻不了天’。这不是掠夺财产,是什么?”
最后他扬了扬磨毛了边的《民法典》:“按一千零八十七条和一千零九十一条,她是重大过错方,财产方面请求法庭让她少分,甚至不分!”
审判长点点头,手指敲着法槌木柄“笃笃”响。旁边女审判员推了推眼镜,跟他低声说着什么;男审判员瞥了林晓燕一眼,那眼神冷得能刮下霜。
片刻后,法槌“咚”一声砸下来,震得人耳朵发麻:“休庭十分钟,合议庭评议。”
这十分钟,比十年还熬人。
旁听席立马炸了锅,蓝布包袱老太太摸出块腌萝卜干嚼着,跟旁边大爷叨叨:“我早说这女的不是东西!上次还哭着说阿飞打她,全是瞎话!”
大爷叹着气,搪瓷杯往桌上一放,菊花茶溅在“为人民服务”的字上。
穿校服的小姑娘拽着妈衣角:“那叔叔能赢吗?”
她妈摸她的头,声音发紧:“能,邪不压正。”
我往被告席看,阿飞双手在膝盖上搓得发白,牛仔裤都湿了。
他抬头瞅我,眼眶红得发亮,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我赶紧摸颗薄荷糖扔过去。他接住时,指尖老茧蹭得糖纸沙沙响,糖塞进嘴,紧绷的肩膀才松了点,比了个“谢了”的口型。
臭军在我旁边急得跺脚,矿泉水瓶捏得变了形,水珠滴在地上洇出一小片。
“卫柠,法官会不会偏她?毕竟是女的……”
刚子肘了他一下:“瞎操心!证据链焊死了,没看见那女律师都快哭了?”
审判长一进门,全场立马静了,连空调风都弱了半分。
他手里的判决书是深红封皮,烫着金边,往桌上一放,闷响传得老远。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上头,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的像要撞碎肋骨。
“本院查明,”麦克风里的声音带点电流杂音,却字字砸实,“阿飞与林晓燕201X年登记结婚,婚姻存续期间,被告与张伟有不正当关系,五个多月共转移八万共同存款——录音、开房记录、流水、微信记录,都能作证。”
林晓燕猛地一震,头垂得更低,肩膀抖得像筛糠,银镯子在小臂上滑来滑去,却没人再看她。
“依据《民法典》,判决如下:准予离婚;建材店、房子全归阿飞;林晓燕十日内返还八万存款及利息;十二万共同存款归阿飞;她只拿自己的衣服首饰。”
这话落地,法庭静得能听见苍蝇飞。
几秒后,蓝布包袱老太太突然鼓掌,被法警轻拍了下才停,嘴里还念着“好”。
臭军激动得差点蹦起来,矿泉水瓶“啪”地掉在地上,滚出老远——这根本就是净身出户!
法槌再落,“咚”的一声敲在人心尖上。
后面的上诉提醒我没听清,只看见林晓燕瘫在椅子上,眼泪混着粉底在脸上冲出道道黑痕,像个哭花脸的小丑。
女律师收拾案卷时手抖得厉害,复印件掉在地上,捡起来时后颈全是汗渍——她心里门儿清,铁证如山,上诉纯属自找难堪。
“阿飞,赢了!”臭军第一个冲过去抱住阿飞,差点把他掀翻。
刚子则拍他后背:“早说过邪不压正。”
阿飞盯着审判长,愣了好一会儿。张律师把判决书递给他,他指尖一碰,眼泪“唰”地涌出来——不是号啕,是肩膀抽得像风里的破布,双手捂着脸,指缝漏出解脱的哽咽:
“赢了……终于赢了……”他手背上的老茧,是搬钢筋磨的,沾了眼泪,倒显得软了。
他抓着我的手,掌心全是汗和薄荷糖的甜:“卫柠,幸亏你让我录音。”
我想起当初他还犹豫“夫妻一场没必要”,幸好没听他的。
林晓燕走时,脚步虚浮得像踩棉花。路过旁听席时,老太太骂了句“活该”,她浑身一颤,没敢回头。
曾经的“受害者”面具碎得精光,只剩个贪婪又可悲的躯壳,在鄙夷的目光里挪出门。
走出法院,阳光暖得人骨头都酥了。
阿飞把判决书揣进怀里,拍着胸口笑:“晚上胖子大排档,我请客!”
我摸出手机,【未来伴侣系统】——这冷冰冰的系统,倒真成了个靠谱帮手。
风卷着槐花香飘过来,这世上的亏,最吃不得的就是真心喂了狗的亏,幸好,阿飞没白等这场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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