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于烟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地对张涵雨低声道:“涵雨哥,刚才……我感觉他们真的会随时开枪……那眼神,太吓人了。”
张涵雨重重地点点头,脸色也有些发白:“他们不是演的……他们身上那种味道,是硝烟、毒品和……血腥味混在一起的感觉。这帮孩子,恐怕真的……”
他没说下去,但意思大家都明白。
周围的工作人员也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我的天,我刚才大气都不敢喘……”
“听说他们真的都杀过人,还运毒……”
“这哪里是孩子,分明就是一群小魔鬼……”
“太可怕了,在这种地方长大……”
江离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要求再次回放监视器里的画面,仔细审视着每一个细节。
他要的就是这种最真实的压迫感,这将成为电影最具冲击力的片段之一。
最挑战所有人心理承受能力的,是拍摄“左轮游戏”的戏份。
这场戏源自真实案例。
残忍的武装分子会用左轮手枪玩俄罗斯轮盘赌,以此取乐或惩罚人,甚至逼迫娃娃兵参与,泯灭他们的人性。
拍摄现场,气氛凝重得几乎滴出水来。
坎腊坐在中间,手里拿着一把造型逼真的道具左轮手枪(经过反复检查,确保绝对安全),他脸上带着一种癫狂而戏谑的笑容,用生硬的中文夹杂着土语,对着镜头表演。
一个年纪最小的娃娃兵被推出来,扮演被迫参与游戏的角色。
那孩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近乎认命的麻木,仿佛这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开枪!”
“咔哒!”空响。
坎腊疯狂大笑,又将手枪指向自己的太阳穴。
周围其他的娃娃兵发出一种古怪的、介于起哄和麻木之间的嘶哑笑声。
整个拍摄过程,剧组这边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感到一种生理性的不适和心灵上的巨大震撼。
这不仅仅是拍戏,更像是一场对人性底线的残酷展览。
彭于烟忍不住偏过头,低声道:“我有点看不下去……”
张涵雨紧紧抿着嘴唇,脸色铁青。
连经验最丰富的摄影师,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只有江离,面色沉静如水,目光锐利地透过监视器,牢牢掌控着全场。
他既是在导演一场戏,也是在冷静地观察和记录这种极致的罪恶。
他偶尔会通过翻译,对坎腊的表演提出一些细微的调整要求,语气平稳,没有丝毫波动。
他的这种冷静和掌控力,甚至隐隐压过了坎腊那边散发出的疯狂和戾气。
所有人都知道,这份沉静的底气,来源于周围制高点上那些沉默的狙击手,来源于空中无声盘旋的无人机,来源于遍布四周、伪装巧妙的精锐护卫。
国家的力量,在此刻化为江离手中无形的导筒,让他能够从容地调度这一切黑暗与危险,将其转化为震撼人心的艺术真实。
“卡!过了!”
当江离 finally 喊出这句话时,剧组所有人都如同虚脱一般,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那场压抑得令人窒息的戏份,总算结束了。
坎腊意犹未尽地放下道具枪,搓着手走到江离面前,脸上又换上了那副讨好的笑容,似乎在询问效果如何,以及……
报酬。
江离淡淡地点点头,示意工作人员支付约定的部分酬金。
看着坎腊拿到那叠远低于他们预期价值的缅币时欣喜若狂的样子,江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随着最后一场戏。
湄公河上雷霆万钧的抓捕行动,拍摄完成。
江离拿着扩音器,站在河畔,迎着夕阳,大声宣布:“我宣布!电影《湄公河行动》——杀青了!”
“喔!!!”
瞬间,所有的压抑、紧张、恐惧都在这一刻释放出来!
整个剧组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演员们互相拥抱,工作人员击掌庆贺,很多人甚至激动得流下了眼泪。
这一个多月的经历,太过难忘,也太过刺激。他们不仅完成了一部电影,更像是亲身经历了一场缩写的、有惊无险的冒险。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可以回家了!”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来这种地方了!”
“但值了!太值了!这经历能吹一辈子!”
彭于烟和张涵雨激动地抱住江离:“江导!牛逼!我们真的做到了!”
江离也露出了如释重负而又欣慰的笑容,用力回抱他们:“辛苦了!大家辛苦了!回去给你们开庆功宴!”
当晚,下榻的旅馆内洋溢着欢乐和放松的气氛。
大家收拾行李,互相签名留念,迫不及待地给家人报平安,讨论着回国后要如何好好享受生活。
山鹰队长也宣布,明日一早,车队将护送他们前往机场,直接返回国内。
然而,就在这片狂欢和即将归家的喜悦之中,江离却保持着一丝异样的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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