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序列：终成禁忌旧日 第86章 深渊抉择

沉重的铁门关闭的闷响，如同敲打在林恩的心脏上。

最后一丝退路被切断，将他与这满室的疯狂和死寂彻底封锁在一起。

苍白的光线下，陈列架上那些失控者的残骸仿佛活了过来。

淡蓝色液体剧烈沸腾，扭曲的肢体疯狂撞击着容器内壁，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砰砰声。

无数疯狂、痛苦、怨恨的意念汇聚成的集体低语，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针，持续不断地刺穿着林恩的意识防线。

“看见了吗……这就是终点……”

“知识是毒……序列是诅咒……”

“放弃吧……融入永恒的宁静……”

林恩死死咬紧牙关，灵魂撕裂的痛楚与外界的精神污染内外交攻，几乎要将他逼疯。

他紧紧抱住夜莺，仿佛她是这疯狂旋涡中唯一的浮木。

怀中的“万机之魂”碎片哀鸣不止，竭力散发着温润的秩序光芒，抵抗着头骨黑色碎片散发出的、无孔不入的“终结”气息。

这两股力量在他体内激烈冲突，一方代表着创造与存在的秩序，另一方则象征着万物归墟的死寂。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即将被撕成两半的容器。

不能倒下，倒下就意味着成为这些陈列品的一员。

意味着夜莺将彻底失去最后的希望。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陈列馆尽头那座黑色石碑，以及石碑下那个复杂到极致的符号。

那是“深渊”的宣言，是无数先驱者用自身存在刻下的警告，却也可能是……理解这一切混乱的钥匙。

“秘术导师”的能力在绝境下被催发到极致。

他不再试图去“对抗”那疯狂的低语和体内的力量冲突，而是强行让自己去 “理解” 它们。

他将那侵蚀意识的疯狂低语，视为一种混乱的“信息流”；

将体内“创造”与“终结”的冲突，视为两种底层“规则”的碰撞；

将这个陈列馆本身，视为一个关于“序列本质”的庞大“数据库”。

他的“干涉接口”以前所未有的方式运转起来，不再作用于外界规则，而是开始解析自身所处的“绝境”本身。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举动，等于主动敞开心灵，去接纳那些足以令任何人疯狂的污染。

但他别无选择。

剧烈的痛苦几乎瞬间淹没了他的意识，无数失控者的记忆碎片和扭曲认知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入。

他看到了血肉异变的恐惧，看到了灵性燃烧的璀璨与虚无，看到了在真理门前最终堕落的绝望……

但也就在这极致的痛苦和混乱中，他捕捉到了一些破碎的、源自不同失控者生前对序列本质的认知碎片。

“……规则并非枷锁，而是可塑的泥……”

“……能量与物质，不过是信息的载体……”

“……意识的本质，在于定义自身……”

这些碎片化的认知，与他从“秘术导师”魔药中获得的“理解并介入规则”的启迪，与“万机之魂”蕴含的秩序创造之力，甚至与那头骨碎片代表的终结死寂之意，开始发生一种奇异的、痛苦的交融。

一个模糊的、疯狂的念头，如同在狂风暴雨中点燃的微弱火苗，在他意识深处亮起：

这些失控者，他们并非败于序列本身，而是败于对序列的 “片面认知” 和 “无法承受的理解”

“创造”与“终结”，并非绝对的对立，它们或许是同一枚硬币的两面，是构成存在本身的、相互依存的两个极端。

而“深渊序列”……其最终的真谛，或许不是选择其中一条路走到黑，而是……理解并容纳这看似对立的一切，在规则的生与灭之间，找到那条属于自身的、危险的平衡之路！

这个念头诞生的瞬间，他怀中那剧烈冲突的“万机之魂”碎片和头骨黑色碎片，竟然同时微微一震。

冲突的力量虽然没有平息，却仿佛找到了一个临时的、极其不稳定的支点。

也就在这一刻，他怀中一直静滞的夜莺，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她那双原本只是数学旋涡的眼睛，此刻仿佛被注入了灵魂，旋涡旋转的速度陡然加快，其中开始倒映出周围那些沸腾的失控者残骸，倒映出苍白的光线，甚至隐约倒映出林恩那痛苦而扭曲的面容。

她依旧处于“秩序静滞”状态，身体无法动弹，但那道手臂上的裂纹，却不再扩大，反而边缘开始散发出一种……更加复杂、难以定义的微光，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全新的符号正在裂纹边缘生成、湮灭。

她似乎正在以她【概念悖论】的本质，被动地记录、解析并重构着周围发生的一切，包括林恩体内那场关于序列本质的剧烈冲突。

“林……恩……”

一个比之前在意识星海中更加清晰、却依旧带着非人质感的意念，如同冰冷的电流，直接刺入林恩混乱的意识。

“定义……在重构……”

“冲突……是养分……”

“继续……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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