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代守秘人残响的意念,如同无形的冰山压下,冻结思维,直抵灵魂本源。
那个问题——
“修复者,还是掘墓人?”
——像一个绝对的逻辑陷阱,悬浮于意识深处,任何基于常理的回答似乎都预示着失败。
林恩感觉自己的思维几乎凝滞,序列七的灵性在这等存在的拷问前,渺小如风中残烛。
他怀中的夜莺,处于濒危异化的状态,半透明的悖论之躯微微颤动,散发着不稳定波动的冰冷触感。
就在这思维僵局之际,夜莺体内传来一阵杂乱的、无意识的低语,像一根冰刺扎入林恩的意识。
修复,谁在乎这个将他视为棋子、充满饥饿与疯狂的世界。
掘墓,他连守护怀中一人的力量都近乎枯竭,何谈埋葬整个旧世。
所有的理性权衡,在夜莺不断流逝的“存在”面前,轰然倒塌。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混合着绝望、愤怒与不甘的炽热偏执,如同岩浆般喷涌而出,冲垮了一切。
他猛地抬起头,不再试图去“回答”那个问题,而是用尽全身力气,对着那灵光构成的古老身影,发出了属于自己的、嘶哑而疯狂的质问:
“修复、掘墓,那种事情……与我何干。”
他双臂死死环住夜莺那虚幻的身体,仿佛要将她从虚无中重新箍回现实,向守秘人残响展示着他唯一的、正在破碎的珍宝。
“看看她,她正在消失,为了保护我这个……可悲的序列七。”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自身无力的痛恨,目光死死锁住祭坛上那旋转的微型齿轮,眼中燃烧着近乎贪婪的火焰。
“我不管你是守秘人还是别的什么,我也不在乎那‘终末之序’是希望还是剧毒。”
“回答我,它能不能固定住她?能不能让她停止这样消散。”
“如果能,我现在就做‘修复者’,如果不能,我立刻就是‘掘墓人’!”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撕裂般的决绝:
“如果连这都做不到……那我就是‘窃火者’,我来这里,只为偷走能救她的‘火种’,这个世界的存续与否——”
他顿了顿,嘴角扯出一个冰冷而扭曲的弧度。
“——只是我达成目的后,微不足道的余波。”
寂静笼罩了“万镜之墓”。
守秘人残响那浩瀚的意念沉默了。
它那灵光构成的身影微微波动,仿佛在重新评估眼前这个渺小、疯狂,却又异常“纯粹”的存在。
他给出的,不是基于世界命运的抉择,而是一个源于最原始执念的、不容辩驳的宣告。
“不为世界……只为一念……”
“以凡人之欲,行神魔之举……窥见真实之一隅……”
“危险的变量……你的答案,被接受了。”
那笼罩在“重置密码”周围的最后一丝无形隔阂,悄然消散。
后半部分:规则崩解与于夹缝中潜逃
就在屏障消失的瞬间,整个门后世界传来了前所未有的剧烈震荡。
守秘人残响的湮灭,如同抽掉了最后的基石。
林恩没有任何犹豫,抱着状态极不稳定的夜莺,猛地冲上前,一把抓住了那枚微缩的、“重置密码”齿轮。
触碰的瞬间,他仿佛徒手抓住了一颗超新星的核心。
庞大到无法形容的信息与秩序洪流冲入他的灵魂,这远非序列七能够承受的力量。
“呃啊——!”
他痛苦闷哼,七窍渗血,灵魂如同被投入锻造世界的熔炉。
怀中的“万机之魂”碎片哀鸣般震颤,拼命分担冲击。
他凭借“秘术导师”的本能和“干涉接口”的极限运转,强行引导这股毁灭性的洪流,将其导向夜莺。
“固定她!!!”
“重置密码”的光芒如同找到宣泄口的星河,汹涌包裹住夜莺。
她体内疯狂冲突的数据流和悖论符号,在这绝对秩序的冲刷下被强行“格式化”,消散趋势被强行暂停。
她稳定了下来,陷入了绝对的 “秩序静滞” ,如同一尊被冻结在崩溃前一刻的琉璃雕塑。
代价是,林恩灵魂受创,灵性枯竭,且清晰感受到“密码”的力量在飞速消耗以维持这违背其本质的“静止”。
必须在力量耗尽前离开!
而此刻,失去了守秘人维持的“万镜之墓”,开始了彻底的规则崩解:
· 逻辑陷阱:试图冲向记忆中的方向,脚下的路径却变成了“需先证明路径存在,才能踏足”的悖论循环。
· 时空褶皱:镜子映照出近在咫尺的出口,冲过去时却发现距离在被无限拉长。
·
历史回响暴走:无数过往的强烈情感碎片从镜中决堤而出,如同精神风暴冲刷着他的意识。
· 饥饿反扑:冰冷的意志让空间的“饥饿”概念活化,黑暗本身化作了无数张蠕动的、无声嘶吼的巨口,从四面八方咬噬而来。
真正的绝境,他被困在了一个正在自我吞噬的疯狂概念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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