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序列：终成禁忌旧日 第137章 共鸣集市的低语

隧道尽头，所谓的“共鸣集市”并非露天场地，而是一个由数个巨大、相互连接的废弃储气罐改造而成的封闭空间。

罐壁被打穿了数个出入口，内部空间异常开阔，却笼罩在一片昏黄摇曳的光线下。

光源来自悬挂在罐顶的、无数盏由齿轮、透镜和某种发光苔藓构成的简陋吊灯，它们发出不稳定且令人目眩的旋转光斑。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混合气味：陈年油污、某种刺鼻的熏香、人群的汗臭，以及一股极其微弱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带着金属腥气的灵性回响——

正是这丝回响，与林恩怀中的源初齿轮碎片产生了微弱的共鸣。

集市内人头攒动，但异常安静。

没有寻常市场的喧哗，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的、如同蜂群般的低沉嗡鸣。

那嗡鸣并非人声，而是来自集市中央——

一个由无数废弃齿轮、导线和发光的晶体管道粗暴焊接而成的、高达十余米的巨大、粗糙的齿轮状结构。

它正在缓慢地、不均衡地旋转着，发出那令人心烦意乱的共振噪音。

这便是“共鸣核心”，齿轮教团在此地的象征与力量来源。

形形色色的人聚集于此。

有身上带着明显改造痕迹、眼神凶狠的亡命徒；

有裹在破烂长袍里、低声喃喃自语的信徒；

更多的是面色麻木、眼神中带着绝望与一丝疯狂希冀的底层居民。

他们大多沉默地进行着交易，使用的货币五花八门，从实体的弹药、压缩食物，到封装在小型晶体内的灵能碎片，甚至是以“服务”或“信息”作为交换。

莉亚示意林恩和艾德跟上，她熟门熟路地沿着集市边缘移动，避开人群密集处和那些眼神过于狂热的教团守卫。

她的目光在几个相对冷清的摊位和几个缩在阴影里的独行者身上扫过，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情报来源。

林恩的“真理之瞳”无声地扫视着整个集市。

他“看”到那巨大的共鸣核心内部能量流转混乱不堪，像是一个癫痫病人的脑电波，强行维持着运转，其散发出的灵性波动带着一种强制的、试图“同化”周围一切信息的倾向。

这与源初齿轮碎片那温和而纯粹的秩序共鸣截然不同，更像是一种……扭曲的模仿。

他“看”到集市中大部分人身上都缠绕着一丝与共鸣核心同源的灵性丝线，如同被操纵的木偶，他们的情绪和思维似乎都受到那低沉嗡鸣的影响，变得迟钝而偏执。

只有少数像莉亚这样的外来者，以及一些灵性较强的存在，身上没有这种丝线。

他还“看”到，在集市几个隐蔽的角落，空间规则呈现出不自然的“褶皱”，那里似乎隐藏着监视点或者陷阱。

“我们去那边”莉亚最终选择了一个靠在巨大齿轮基座阴影里的老头。

他裹着一件油光发亮的皮袄，面前只铺着一块脏布，上面摆着几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旧零件，没有招牌，也没有叫卖，只是半眯着眼睛，仿佛在打盹。

但在林恩的视野中，这老头身上没有任何被核心控制的灵性丝线，其本身的灵性波动虽然微弱，却异常凝练和……古老。

“老烟斗，”莉亚蹲下身，声音不高不低，“打听点事。”

被称作老烟斗的老头眼皮都没抬一下，从皮袄里摸出一个漆黑的、雕刻成骷髅状的烟斗，塞了点不知名的干枯草药，指尖一搓便点燃了，一股带着辛辣和奇异清醒感的烟雾弥漫开来。

“规矩懂吧？”

老烟斗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

莉亚从行囊里摸出两枚闪烁着微弱蓝光的灵能碎片，放在脏布上。

“最近‘外面’的风声，还有……‘齿轮’的动静。”

老烟斗瞥了一眼灵能碎片，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烟雾奇异地驱散了周围那令人不适的共鸣嗡鸣，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清净区域。

“风？早就停了。”

他嗤笑一声，“现在只有‘潮水’在涨。‘城墙’完了，不是塌了，是‘没了’。外面现在不是荒地，是……别的什么东西。”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诡异平静。

“‘清道夫’越来越多，但它们只是前菜。真正麻烦的，是那些‘会思考的影子’。”

老烟斗的目光似乎无意地扫过林恩，“它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或者，某个人。”

林恩心中微凛。

“至于‘齿轮’……”老烟斗指了指头顶那缓慢旋转的庞大造物，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教团那帮疯子，觉得这是‘神谕’，是‘大融合’的前兆。他们想用这破玩意儿，把所有东西，所有的人，都‘共鸣’成一个整体，对抗所谓的‘虚无’。哼，不过是把自己变成另一盘菜罢了。”

就在这时，那巨大的共鸣核心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如同金属撕裂般的尖锐噪音！

旋转猛地加速，散发出的灵性波动瞬间变得狂暴而不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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