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小枝和貊泽的相处很愉快呢。”
椒丘端起茶盏,笑意温和,像是随口提起此事。
你们相对而坐,依然是熟悉的茶室之内,这是「幕僚」处理某些事情的地方,也是你在「医士」这里看诊的地方。虽然你已经不是之前那个营养不良的孩子,但此处,已经成了你和椒丘谈天的固定点位。
(划掉)其实是因为椒丘会在非特殊时间于茶室定点刷新(划掉)
你抿唇,点点头,“嗯、对,貊泽他……”
话音刚落,你留意到他喝茶的动作微微一顿。氤氲的热气在他眉眼间缭绕,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可不知为何,那声音里似乎多了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他说:“……貊泽?”
“——”你睁了睁眼。
哒。
茶盏与碟沿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垂眸看着杯中浮沉的茶叶,唇角依旧带着笑,只是那弧度似乎比刚才淡了几分。
“……呵。”
椒丘低笑一声,白汽模糊了他一瞬的神情,唯有声音依旧温和得滴水不漏。
“是我疏忽了。原想着小枝性子腼腆,总需要多些时间……看来,倒是貊泽更有办法些。”
他的尾音里藏着一丝极淡的、几乎被水汽吞没的叹息。
“那孩子确实不错,沉默踏实,很适合……陪在小枝身边。”
“啊……诶?”
这话听着好生奇怪。你觉得后颈皮都有些发紧,连呼吸都不自觉轻了一点,“…椒丘先生……?”
“……”
他忽得又轻笑一声,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杯沿,分明还是那神情,分明还是那动作,可你分明已经感受到了一种不太对的情绪——你见到那种异样的颜色了,即使只是一点点。
“怎么了?是我说错什么了么?”他侧了侧头,“小枝看起来……像是被雨淋湿的雀儿。”
说着,他微微倾身,茶雾被他带起的气息吹散些许,露出那双总是弯着的眼睛,以及唇角略显无奈的笑弧,而那异常的颜色也随着茶雾的消散而无影无踪了。
“明明是我先来的……教你调色、替你研墨、连腕上的伤都仔细养好了。”
他的声音渐低,近乎自语——
“却还是只能听你喊一声疏离的「先生」……”
你:…!??
“…不不、…不是的!”
你睁大眼睛,着急忙慌地否认。
而眼前的粉发狐人,恰在此刻抬眼看来——是的,抬眼。
他很少真正睁开眼,平日里总是笑得眉眼弯弯,棉里藏刀。可现在,那双浅色的漂亮眼睛完完全全睁开了,目光像是初见时的那一瞬……
却又有哪里不同,其中多了些你说不清的东西,像是雾里藏着熹微的光,又像是深海里的暗流。
是什么呢?
你(折枝)不明白。
“不、不是疏离……这是敬称!”
你脊背挺直了一点,搜肠刮肚寻找着措辞,脸颊也因急切而泛红,“椒丘先生是我在曜青见到的第一个人……我很感激、”
但剩下的声音就好像被扼住了喉管一般的,怎么也发不出来了。
因为他向你伸出了手。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茶香、烛火、窗外的风声都退到了很远的地方。他的指尖轻轻扶正你的眼镜架,温热的指节若有似无擦过你的耳廓,像一道微弱的电流,让你僵硬了脊背。
你听见烛焰轻轻一跳,发出极轻的「噼啪」声。紧随其后的,是突然加速的心跳声,砰、砰、砰砰——好像那烛火点燃了引线,好像那温度窜入了血管,一路蔓延在心脏,「砰」地炸开花火。
你的呼吸乱了,眼前微微失焦,能看见的,只有他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的两片浅浅的影子,以及那双浅色眼眸中一瞬不瞬的注视。
那里面,有这两个小小的、呆愣的你。
“敬称啊……”
他低低重复这个词,收回手,又恢复那副含笑的模样,唯独眼底还残留着一丝未散尽的涟漪。
“那若是将来小枝成了名震寰宇的大画家,是不是还要给我发个「最佳启蒙导师」镀金牌匾?”
“……”
“…啊……”
你呆呆地看着他,张了张口,只能吐出一声无意义的拟声词。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于是连同呼吸都变浅,带着一种无法平稳的急促。
“唔,不过比起牌匾——”
可他却像是没有注意到,或者说故意忽略了你此刻的恍惚与怔愣,压低声音,把尾音拖得很长。
烛火又轻轻跳了一下,光影在他的睫毛上颤动,你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衣摆,掌心有点发热。
“现在能不能换点更……亲近的称呼?比如……”
他适时停顿,窗外的风恰好吹进来,吹散了后半句话,也吹乱了你耳边的碎发。只留下一双含笑的眼,直直看着你。
“亲近的……?”
你恍惚地重复,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反复咀嚼那两个字,轻轻的,缓缓的,咀嚼、似乎这三个字是什么滚烫的烙铁,稍微用些力,就能把你烫出满嘴的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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