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死寂!青铜门前幽蓝的灯火无声跳跃,映照着三具缓缓站起的枯骨。腐朽的甲胄在骨骼上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空洞的眼窝深处,两点幽绿的鬼火无声燃烧,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凝视,牢牢锁定在抱着玉树灰败身躯的阮桀身上!浓烈的阴煞死气混合着千年不散的兵戈杀伐之意,如同无形的寒潮,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空气都仿佛被冻结!
“擅闯皇陵者,死!”
那冰冷沙哑、如同千年古尸摩擦骨头的声音再次响起,并非从一个方向,而是从三具枯骨身上同时发出,带着绝对的死寂与不容置疑的宣判!为首一具枯骨,颅骨上还残留着半片破碎的面甲,它抬起仅剩白骨的手掌,猛地握紧了斜插在地的一柄锈迹斑斑、却依旧透着森然寒意的青铜长剑!
剑锋抬起,直指阮桀!一股凝聚到极致的阴寒剑气,如同毒蛇出洞,瞬间撕裂空气,带着刺骨的杀意,狠狠刺向阮桀毫无防备的眉心!
太快!太近!距离不过数丈!剑气未至,那冰冷的死亡气息已让阮桀眉心刺痛,灵魂都仿佛要被冻结!他重伤初愈的身躯被这股恐怖的阴煞死气死死压制,如同陷入粘稠的泥沼,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变得异常艰难!怀中玉树冰冷灰败的身躯,更是如同沉重的枷锁!
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巨大的死亡阴影如同冰冷的铁幕,轰然压下!阮桀布满血丝的熔金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所有的希望,刚刚燃起的微光,仿佛都要被这突如其来的死亡彻底掐灭!
不——!!!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混合着无边绝望与滔天愤怒的狂暴意志,如同沉寂的火山轰然爆发!他不再试图躲避或格挡!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所有的痛苦与不甘,全部凝聚于那死死箍着玉树手腕的左手!他要用这最后的力量,将她的身躯护在身后!哪怕只能挡下这一剑的余波!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剑气即将洞穿阮桀眉心的刹那——
嗡!!!
一股微弱却精纯到极致、带着远古洪荒气息的冰蓝光芒,毫无征兆地从阮桀怀中玉树那灰败的眉心——那个被乌光刺穿的细小孔洞深处,骤然爆发出来!
这光芒并非实体,而是一缕凝练如实质的玄鸟神念!它瞬间穿透了玉树灰败死寂的躯壳,化作一只极其微小、却栩栩如生、散发着无尽威严与寒意的冰晶玄鸟虚影!玄鸟虚影仰天发出一声无声的清唳,双翼猛地一振!
一股源自血脉源头的、凌驾于凡俗之上的玄鸟威压,如同无形的风暴,轰然席卷而出!
嗤——!!!
那道阴寒刺骨、足以洞穿金石的枯骨剑气,在距离阮桀眉心不足三寸之处,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万载不化的玄冰之墙!瞬间凝滞、冻结!剑气表面凝结出细密的冰晶,发出细微的“咔嚓”声,随即寸寸碎裂、消散!
“呃…!”
那三具正欲扑杀而来的枯骨,动作猛地一僵!空洞眼窝中跳动的幽绿鬼火剧烈地摇曳、闪烁,如同风中残烛,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惧与源自本能的臣服!那柄被枯骨握着的青铜长剑,剑身剧烈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在向那冰晶玄鸟的虚影表达敬畏!它们身上散发出的阴煞死气如同遭遇了克星,被这股纯粹的玄鸟威压死死压制,竟无法再前进一步!
玄鸟血脉,公主殿下?!
一个断断续续、充满了无尽震惊与迷茫的意识碎片,如同跨越了千年的低语,从那三具枯骨身上散逸出来,直接传递到阮桀的意识之中!
玄鸟虚影发出一声更加清越的唳鸣,小小的身躯在空中优雅地盘旋一周,冰冷而威严的目光扫过那三具僵立的枯骨。随即,它双翼收敛,化作一道微弱的冰蓝流光,重新没入玉树眉心那细小的孔洞深处,消失不见。那股恐怖的玄鸟威压也随之迅速消散。
枯骨眼中的幽绿鬼火依旧剧烈闪烁,充满了混乱与挣扎。它们似乎陷入了巨大的矛盾——守护皇陵的本能命令它们诛杀一切闯入者,但刻印在它们腐朽灵魂深处的、对玄鸟血脉的绝对忠诚与敬畏,却又让它们无法对眼前这具散发着微弱玄鸟气息的灰败身躯出手!
短暂的死寂。青铜门前只剩下幽蓝灯火跳跃的微光和枯骨骨骼摩擦的细微声响。
阮桀心脏狂跳,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刚才那瞬间,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冰冷!若非玉树残存的那一缕神念爆发…他不敢想象!他布满血丝的熔金瞳孔死死盯着那三具陷入混乱的枯骨,又猛地转向青铜门前祭坛上那枚静静躺着的冰蓝晶石——玄鸟冰魄晶!
机会!这是唯一的生机!
强烈的渴望如同燃烧的熔岩,瞬间冲垮了恐惧!阮桀不再犹豫!他强忍着枯骨威压带来的沉重压力,布满熔岩褶皱与裂痕的右臂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猛地将怀中玉树冰冷灰败的身躯朝着祭坛方向用力一推!同时自己残破的身躯如同离弦之箭,紧随其后,朝着祭坛猛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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