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永扶着木质栈桥的栏杆,指尖触到粗糙的木纹和湿润的水汽,才真正确认自己回到了梁子岛。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泛着暖金波光的湖面上,与归航渔船的剪影重叠在一起,画面平和得让人心慌。
他用力吸了口气,湖水的腥气、渔民身上的鱼腥味、候船厅飘来的泡面香气,这些鲜活的味道争先恐后地涌入鼻腔,与长港中学里铁锈、消毒水和腐叶的混合气味形成尖锐对比。耳边的喧嚣更是真实得不可思议——渔民的吆喝声、渔网拖拽的摩擦声、游客相机的快门声,还有远处快艇的引擎轰鸣,取代了副本里机械的广播音和丧尸的嘶吼,却让他紧绷的神经一时无法松弛。
江永抬手摩挲着右手的冰晶裂痕,暗紫色能量在皮肤下缓缓流转,像一条安静的小蛇。他晃了晃脑袋,试图驱散残留的眩晕感,里世界的画面还在脑海中闪回:整齐做操的丧尸、缠绕脚踝的寄生藤蔓、嵌套梦境里陌生的记忆碎片,还有周斌驰那张穿着校服的诡异笑脸。
“不是幻觉。”他低声自语,拉开背包拉链开始清点——压缩饼干少了两包,急救包的绷带用掉了一半,陈盼给的检测仪屏幕依旧黑屏,但背包侧袋里多了两样东西:一小管装着绿色汁液的采样管(是小乐当初没来得及采集、后来他在梦境崩塌前顺手取的寄生藤蔓样本),还有一本泛黄的、封面写着“长港中学实验日志”的小本子,边角磨损严重,显然是从副本里带出来的真实物品。
最让他意外的是,安德烈的加密文件还在,封面的纹路重新变得清晰,里面的文字不再是流动的符号,而是固定的一行字:“源种藏于记忆,零号始于初心。”
江永背着背包,快步走向营地深处。沿途的景象既熟悉又陌生:码头的防御工事加固了不少,原本简陋的木栅栏换成了更坚固的钢筋网,上面还缠绕着带刺铁丝;候船厅旁边新建了一个小型了望塔,一名队员正拿着望远镜观察湖面,看到江永时,立刻露出惊喜的表情,对着对讲机说了几句。
没走多远,方正、叶禹就匆匆赶来,身后跟着几名营地的核心成员。“江永!你可算回来了!”叶禹快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失踪了整整三天,我们都快急疯了,派了好几艘船出去找,都没发现你的踪迹。”
方正握着禅杖,目光落在他右手的冰晶裂痕上,眉头微蹙:“你身上有很强的异空间能量残留,还遇到了危险?”
江永点头,简单说了句“误入了一个里世界副本,现在安全了”,便问道:“我离开的这三天,营地有没有发生什么事?Ω基地那边有动静吗?”
“Ω基地倒是没什么大动作,但梁子岛周边出现了不少奇怪的变异生物。”方正的语气凝重起来,“都是带着寄生藤蔓的类型,和你之前遇到的变异飞鱼、丧尸类似,只是威力更弱,像是实验失败的残次品。”
叶禹补充道:“还有个怪事,最近有不少外来幸存者乘船来梁子岛,说是听到了‘安全区’的广播,可我们根本没对外广播过。这些人里,有几个身上也有类似你手上的能量痕迹,只是很微弱。”
江永心中一沉——看来长港中学的寄生实验不是个例,周斌驰很可能在扩大实验范围,甚至用虚假广播吸引幸存者,当作新的实验体。
江永跟着众人回到临时会议室,汪莎莎早已备好医疗物资。她仔细检查了江永的身体,发现除了一些轻微的擦伤和异能透支导致的疲惫,并没有大碍,只是右手的冰晶裂痕比之前更深了些。
“这裂痕里的能量很稳定,不像之前的干扰信号,反而像是某种……印记。”汪莎莎用检测仪靠近裂痕,屏幕上显示出平稳的能量波动,与副本里寄生藤蔓的波动有微弱关联,“陈盼在你失踪后,一直在研究从净化工厂带回来的实验资料,她说这种印记可能和‘源种’有关。”
江永拿出背包里的采样管和实验日志,递给汪莎莎:“这是里世界的寄生藤蔓样本,还有一本实验日志,或许能帮到陈盼。”
汪莎莎眼睛一亮,立刻拿着样本和日志去找陈盼。方正给江永倒了一杯热水:“你先好好休息,异能透支需要时间恢复。里世界的经历,等你缓过来再详细说。”
江永却摇了摇头:“我没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分析线索。那本日志里,可能藏着Ω基地和‘源种’的关键信息。”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开始梳理长港中学的经历:里世界的向日葵田、被植物寄生的丧尸、嵌套梦境里的未知记忆、周斌驰提到的“实验体734”和“异能融合”,还有加密文件上的“源种藏于记忆,零号始于初心”。这些线索像散落的珍珠,需要一根线把它们串起来。
大约一个小时后,陈盼和汪莎莎匆匆赶回,两人脸上都带着震惊和兴奋。“江永,这本日志太重要了!”陈盼把日志摊在桌上,指着其中一页,“这根本不是普通的实验日志,是周斌驰早期研究‘源种’的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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