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由纪元碎片爆发的光芒形成的灰蓝双色漩涡,将傅长安紧紧包裹,形成了一个诡异的能量茧。茧外,混乱的能量波动肆虐,时而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死寂,时而又勃发出磅礴的生机,使得玄玑真人、巴图等人根本无法靠近,只能焦灼地守在外面。
茧内,则是另一番景象。
傅长安的意识仿佛被撕成了两半,一半沉沦于永恒的冰寒与虚无,感受着万物终结、归于寂灭的大恐怖;另一半则沐浴在无尽的星辉与生命之潮中,体会着开天辟地、文明萌发的喜悦。两种截然相反、却又同源而生的力量,以他的身体和神魂为战场,进行着最原始、最激烈的碰撞与交融。
他的经脉在不断地崩毁与重塑,气海枯竭又充盈,甚至连识海都在这极致的对立中剧烈震荡,仿佛要开辟混沌。
痛苦无法用言语形容,那是源自生命本源的撕裂感。但在这极致的痛苦中,傅长安那历经磨难锤炼出的坚韧意志,以及锦鲤气运带来的那一丝冥冥中的“灵光”,让他死死守住心神最后一点清明。
“枯荣……轮回……寂灭……生机……”破碎的意念在他意识中闪烁,“纪元更迭,文明兴衰……本就是一体两面……毁灭的尽头,或为新生……生机的极致,亦藏寂灭……”
他不再试图去压制或分离这两股力量,而是凭借着对《枯荣诀》生死轮转意境的深刻理解,以及怀中纪元碎片那“承载一切”的宏大道韵引导,开始尝试去“理解”它们,去“引导”它们,让这冲突从毁灭性的对抗,转向一种动态的、危险的……平衡与循环。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且危险的尝试,稍有不慎,便是形神俱灭的下场。
然而,或许是碎片本身的特性,或许是他那玄之又玄的运气,又或许是他对生死之道的领悟确实触及了某种门槛,那狂暴冲突的两股力量,在他意志的引导和碎片道韵的调和下,竟真的开始缓慢地改变运行方式。
灰色的寂灭之息不再一味地侵蚀生机,而是如同“肃杀之秋”,开始“收敛”和“沉淀”那过于勃发的湛蓝星髓;而湛蓝的星髓也不再盲目地对抗寂灭,而是如同“萌发之春”,以其磅礴生机“滋养”和“软化”那绝对的死寂。
一个极其微小、却真实存在的循环,开始在他体内,更准确地说,是在与碎片紧密相连的区域内,缓缓成型。灰蓝二色不再是泾渭分明的对抗,而是如同两条嬉戏的鱼儿,首尾相接,开始缓慢旋转。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只是一瞬,也可能是漫长如世纪。
包裹傅长安的能量茧骤然向内收缩,所有的光芒和能量波动尽数敛入他体内。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左眼瞳孔深处,仿佛有一缕灰色气流流转,蕴含着万物终结的寂寥;右眼则湛蓝如星海,充满了无限的生机与可能。这异象一闪而逝,很快恢复正常,但他的气质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变得更加内敛、深邃,仿佛经历了无尽的岁月洗礼。
他成功度过了危机!不仅伤势尽复,修为在破而后立之下,更是隐隐精进,达到了筑基初期的顶峰,距离中期只有一线之隔!更重要的是,他对生死、寂灭与生机的领悟,踏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而纪元碎片内部,那灰蓝二色的微缩循环已然稳定下来,虽然依旧微弱,却意味着无限的可能。
“傅大哥!你醒了!”阿幼朵第一个惊喜地叫出声。
玄玑真人长长舒了口气,眼中难掩震撼:“傅小友,你……感觉如何?”
傅长安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感受到体内那蕴含着对立与统一的全新力量,微微一笑:“前所未有的好。让诸位担心了。”
巴图看着他,巨人的直觉让他感到眼前的傅长安似乎与之前不同了,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危险与神秘并存的气息。他瓮声道:“没事就好!我们必须立刻出发,部落情况不明,耽搁不得!”
众人点头,再次启程。这一次,傅长安不再需要搀扶,步履沉稳,甚至速度比之前更快了几分。
然而,他们没走出多远,前方风雪中,突然出现了十几个蹒跚的身影,正是之前狼狈逃窜的雪狼部落残兵!他们似乎也迷失了方向,与傅长安等人不期而遇!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狼骨首领虽然狼狈,但看到巴图和傅长安等人,尤其是感受到他们似乎也状态不佳(他并不知道傅长安刚刚因祸得福),眼中顿时凶光毕露!
“巴图!还有那个会邪术的小子!真是冤家路窄!把圣晶交出来!”狼骨挥舞着白骨战斧,带着残存的部下围了上来,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个都是部落中的精锐,困兽之斗,尤为凶险。
巴图怒吼一声,就要上前迎战。
傅长安却一步迈出,拦在了他身前,平静地看着狼骨等人:“部落正在遭受攻击,你们却在此为了私利纠缠不休,愚蠢。”
“找死!”一名雪狼勇士按捺不住,驱动巨狼,挥舞着骨刀冲向傅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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