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傍晚,龙战和苏映雪家的客厅里,正上演着一场微妙的“宇宙工作汇报会”。
听众是四位父母,汇报人是龙战和苏映雪——虽然他们更想把这顿家常晚饭就当成家常晚饭。
“所以,”龙建国的筷子停在半空,“你们俩现在的工作,简单说,就是……宇宙心理医生?”
苏映雪差点被汤呛到:“爸,没那么夸张。我们更偏向于……概念园丁?帮助不同文明建立健康的概念生态系统?”
李婉晴夹了块红烧肉给女儿:“妈还是没太明白。上次你陈阿姨问我,‘你闺女现在干啥呢?’我说‘搞宇宙心理健康的’,她以为你在外星开心理咨询所。”
苏明远笑着推推眼镜:“我同事倒是理解得快。我说‘他们在做跨文明概念健康协调工作’,老王说:‘哦,就是星际版居委会主任呗?’”
全桌人都笑了。
“其实,”龙战放下碗,“爸,妈,你们可以这么理解:就像以前在部队,我们保护的是国土安全;现在,我们保护的是……思维安全?概念安全?确保一个文明不会因为某些想法走极端而自我毁灭。”
龙建国若有所思:“那你们有武器吗?”
“没有传统武器。主要工具是……对话。倾听。翻译。陪伴。”
“那遇到不讲理的怎么办?”
苏映雪接话:“那就听他们讲完他们的‘理’,然后问:‘这个理让你们幸福吗?’通常问到第三遍,他们自己就开始怀疑了。”
四位父母互相看了看,表情复杂。
“我承认,”龙建国终于说,“我还是觉得这工作……有点虚。但看到联合国都认可了,看到你们眼睛里确实有光,我就想,算了,随你们吧。我儿子没做伤天害理的事,还在帮助人——虽然帮助的范围大了点,都帮到外星去了。”
苏映雪鼻子一酸:“谢谢爸。”
“不过,”李婉晴话锋一转,“你们考虑过实际问题吗?比如……孩子?”
空气突然安静。
苏明远温和地说:“我们不是催,就是问问。你们俩年纪也不小了,工作又这么……这么宇宙级忙。总得有个计划。”
龙战和苏映雪对视一眼。这个问题他们私下讨论过,但还没和父母谈过。
“其实,”苏映雪慢慢说,“我们在考虑。但……有一些特殊情况。”
“什么特殊情况?钱?时间?我们可以帮带啊。”李婉晴说。
“不是那些。”龙战深吸一口气,“我们的孩子……可能比较特别。”
他解释了他们与茶话会网络的深度连接,以及网络意识逐渐人格化的现象。然后说出那个猜想:如果他们要孩子,孩子可能会天生具有某种与网络连接的能力,甚至可能部分意识与网络意识交织。
四位父母听得目瞪口呆。
“你是说,”龙建国艰难地组织语言,“我孙子或者孙女,可能……一出生就能和外星人聊天?”
“理论上有可能。”苏映雪承认,“也可能只是比普通孩子更敏感,更有同理心,或者……我们也不知道。这是前所未有的情况。”
沉默了很久。
李婉晴先开口:“那这孩子……会有危险吗?被研究?被围观?”
“我们会保护好。”龙战声音坚定,“茶话会网络已经承诺,如果真有这样的孩子诞生,他们会是孩子的‘宇宙守护者’。而且这孩子不是实验品,是我们的孩子,首先是个普通人类孩子——只是可能多了一些‘额外功能’。”
苏明远问了一个关键问题:“你们自己做好准备了吗?做这样特殊孩子的父母?”
这次是长久的沉默。
“说实话,”苏映雪终于说,“没有百分百准备好。但我们想……也许为人父母从来都不是准备好才开始的。就像我们做园丁工作,一开始也不知道怎么做,是在做的过程中学会的。”
龙战握住她的手:“而且我们有你们,有彼此,有整个园丁网络的支持。茶话会里有些文明经历过类似的‘过渡代’孩子——第一代具有新能力的个体。他们的经验是:最重要的是让孩子知道,他们被爱,不是因为他们特殊,而是因为他们存在。”
四位父母消化着这些信息。
最后,龙建国做了总结陈词:“行吧。反正我们老家伙也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节奏了。你们想清楚就行。我们就一条:需要我们帮忙的时候,开口。带孩子总不会比带星际舰队难吧?”
大家都笑了,气氛缓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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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龙战和苏映雪在阳台上洗碗——这是他们家的仪式,洗碗时聊最私密的话题。
“你刚才说没准备好,”龙战轻声说,“是真的吗?”
苏映雪擦着盘子:“是真的。但我也知道,如果等完全准备好,可能永远等不到。我妈妈当年生我的时候,她公司刚起步,我爸还在读博士,他们也没准备好。但我来了,他们就一边学一边做。”
“你觉得我们的孩子……会快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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