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手机屏幕的光,映着我瞬间失血的脸。照片里那只搭在我肩头的惨白的手,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穿了我的视网膜,直抵灵魂深处。冰冷的恐惧感不再是蔓延,而是爆炸,从尾椎骨一路炸上天灵盖,四肢百骸瞬间冰凉僵硬。
不是幻觉!
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个窗外惨白的女人,她不仅看到了我,她还……进来了?就在我连滚爬回床上,用被子蒙住头瑟瑟发抖的时候,她就一直站在我身后?这只手……它搭了多久?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猛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冷汗如同打开了闸门,瞬间浸透了我的睡衣,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
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甩开手机,身体弹射般从沙发上跳起来,疯狂地拍打、摩擦着自己的左肩,尤其是照片里那只手放置的位置。皮肤被搓得发红发热,但那种无形的、阴冷的触感却如同跗骨之蛆,挥之不去。
我惊恐地环顾四周。清晨的阳光依旧明媚,客厅里一切摆设如常,安静得只剩下我粗重如同风箱般的喘息声。可是,这看似正常的空间,此刻却充满了无形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窥伺感。她还在吗?是不是就站在某个角落,用那双死寂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
物业群里依旧在疯狂刷屏,邻居们对老张的死因猜测纷纷,各种离奇的说法都冒了出来。有人提起老张失踪多年的老伴,说她当年就是用了一把从旧货市场淘来的木梳后,开始变得神神叨叨,最后在一个雨夜彻底消失。还有人隐晦地提到,那梳子可能不干净,沾着“东西”。
梳子……女人……凌晨三点半……窗外……肩膀上的手……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在我混乱的脑海中疯狂碰撞、拼接。老张的死,和我昨晚以及照片里的遭遇,绝对有关联!那个惨白的女人,就是关键!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恐惧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我成为下一个老张。我必须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我重新捡起手机,忍住强烈的生理不适,再次点开那张恐怖的照片,放大每一个细节。我的脸,惊恐扭曲。肩膀上的手,惨白,指甲似乎有些长,带着一种不健康的青灰色。背景是客厅的玻璃倒影,隐约能看到沙发、茶几的轮廓……
等等!
我将照片背景的玻璃倒影放大,聚焦在自己肩膀后方,那只手伸出来的阴影区域。因为光线和倒影的扭曲,那里的景象非常模糊,但我依稀看到,在那片阴影里,靠近我肩膀后面的沙发上,似乎……放着什么东西?
一个细长的、颜色深暗的……轮廓?
像是一把……梳子?
这个发现让我头皮发麻!我猛地回头,看向我刚刚坐过的沙发位置。沙发上空无一物,只有我刚才因为弹跳而弄皱的垫子。
但我清楚地记得,我昨晚加班到深夜,根本没在沙发上放过任何东西!更别说是一把梳子!
难道照片里映出的,是昨晚某个瞬间的真实情景?那个女人,不仅把手搭在我肩上,还在我身后……留下了一把梳子?
可它现在不见了!
是被她拿走了?还是……它根本就是某种无形无质,只有特定条件(比如拍照)才能显现的“东西”?
混乱和恐惧再次攫住了我。我跌跌撞撞地冲进卧室,反锁了房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大口喘气。阳光透过窗帘,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斑,却无法带来丝毫安全感。
我该怎么办?报警?怎么跟警察说?说我见了鬼,鬼还跟我合影了?他们只会认为我受了惊吓精神失常。找物业?他们现在恐怕正为老张的跳楼事件焦头烂额。
孤立无援的感觉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
不,不能坐以待毙!
我猛地想起一个人——住在小区角落平房里的刘阿婆。她是小区里最老的住户,据说年轻时懂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平时深居简出,很少有人打扰。或许……她会知道些什么?
求生的**压倒了恐惧。我挣扎着爬起来,换掉被冷汗浸湿的衣服,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然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小区里的气氛明显不对。三五成群的居民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脸上都带着惊惶和不安。3号楼楼下拉起了警戒线,几个警察和物业人员还在现场勘查。我刻意避开那里,低着头,快步走向小区最深处那排老旧的红砖平房。
刘阿婆的家很好找,最边上那户,门口种着几盆蔫了吧唧的茉莉花。我敲了敲门,心里忐忑不安。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一张布满皱纹、眼窝深陷的脸露了出来,是刘阿婆。她的眼神浑浊,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锐利。
“阿婆,我……”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刘阿婆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眉头微微皱起,也没问我是谁,只是侧了侧身,哑着嗓子说:“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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