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奥林匹斯主峰的光明阶梯下来时,云海已被暮色染成淡金,余晖像被拉长的丝带,缠绕在神域边缘的嶙峋岩柱上,岩柱表面的神骸碎粒反射着细碎的光,像撒了把星星。林澈掌心的光明符文还在微微发烫,符文里阿波罗的光琴图腾若隐若现,每次跳动都与混沌之心形成一冷一热的共鸣——仿佛在提醒他,阿波罗预言中“弑神”的画面不是警告,是选择的镜鉴。那画面里自己冰冷的眼神、失控的混沌能量,仍在意识里浮动,混沌之心每一次沉稳的跳动,都在划清“守护”与“失控”的边界:力量从不是非黑即白,关键是握在手里时,是否还能记得“不伤害同伴”的初心。
“主峰神格仓库的能量屏障是阿波罗留下的‘光明封印’,需要高纯度神骸能量才能暂时削弱。”月羲调出便携终端上的神域地图,指尖划过屏幕上一处泛黄的标记——那里标着“光之裂隙”,坐标旁还留着奶奶手写的小字“光明之源,晶簇未竭”。她的指甲盖蹭过屏幕边缘的磨损处,那是之前在泰坦祭坛扫描时摔的,至今还留着道浅痕,“这是观察者古籍记载的旧神骸矿脉,曾是阿波罗提炼光明能量的核心场所,现在应该还残留着未被开采的神骸晶簇,纯度足够激活我们的反神权设备,甚至能给雷昊的能量枪做一次强化。”
阿朵的骨饰突然朝着地图标记的方向发烫,蛇形纹路里渗进一丝淡金色,像矿脉的能量在里面流动。她指尖按在骨饰上,能清晰摸到能量波动的轨迹,眉头微蹙:“矿脉附近有大量活物气息,不是神仆那种冰冷的能量,是……人类的气息,带着奥林匹斯神骸的印记——是新罗马帝国的人,至少有二十个,还带着大型设备。”
雷昊的手瞬间按在腰间的砍刀上,指节泛白,能量枪的保险栓被他悄悄拉开,“咔嗒”一声轻响在暮色中格外清晰。他想起在铁砧镇见过的新罗马俘虏,那些人眼神空洞,却对“神权”两个字狂热得可怕,语气里满是不屑:“这群神权走狗,连块矿脉都要抢?老子倒要看看,他们身上那点神恩能量,能不能挡住老子的能量弹!”
林澈按住雷昊的手臂,混沌灵根已顺着岩柱的缝隙,感知到矿脉方向传来的能量——那不是普通的神骸能量,是被某种科技改造过的“光明热能”,像无数细小的光刃,正有节奏地朝着矿脉内部切割,每一次切割都伴随着岩石碎裂的震动。“别冲动,他们在用神权科技开采,矿脉周围全是能量导管,一旦引爆,可能会波及里面的人。”他的目光沉了沉,混沌能量在体内微微躁动,却被他强行压成温顺的溪流——刚才在阶梯上的预言还在提醒他,冲动是失控的开端。
四人沿着岩柱边缘潜行,岩壁上的苔藓带着神域特有的淡金,蹭在防护服上留下细碎的光粒,每走一步都要避开突出的神骸晶簇——那些晶簇像睡着的星星,却被金属支架钉得变了形,失去了原本的柔和。半小时后,“光之裂隙”的全貌终于展现在眼前——那是一道深达百米的峡谷,峡谷两侧的岩壁上嵌满了淡金色的神骸晶簇,晶簇在暮色中泛着暖光,却被无数道银色的金属支架死死固定,支架上连接着手腕粗的能量导管,导管像贪婪的藤蔓,顺着岩壁爬向峡谷顶端的帝国营地。
营地中央停放着三辆巨大的“神骸开采车”,车身覆盖着刻有光明纹路的金属装甲,装甲上的纹路还在微微发光,显然是用活的神骸碎片锻造的。车顶的“光明热能炮”对准岩壁,炮口凝聚着刺眼的金光,每发射一次,就有一道聚焦的金色光束切割下一大块嵌着晶簇的岩石,岩石重重落入车后的收纳舱,被机械臂分解成指甲盖大小的晶簇碎片,碎片顺着导管流入营地的能量核心。
开采车周围,十几个穿着“神骸动力甲”的帝国士兵正来回巡逻,动力甲的肩部嵌着鸽子蛋大小的神骸水晶,水晶吸收着空气中的光明能量,让甲胄表面始终覆盖着一层淡金色的防护膜,膜上的纹路与热能炮的纹路同源,显然是一套完整的“神权科技”体系。
“是新罗马的‘光明掠夺者’部队,专门负责开采神骸矿脉。”月羲的便携终端快速扫描着营地的设备,屏幕上跳出详细的解析,红色的线条标注出能量流动的轨迹,“开采车的热能炮靠神骸水晶聚焦光明法则,能直接切割岩石和神骸;动力甲的防护膜能自动修复,甚至能反弹低阶能量攻击——他们不是在‘开采’,是在‘掠夺’,连岩壁的再生层都被破坏了,这样下去,矿脉用不了一周就会彻底枯竭。”
林澈的目光越过营地,落在峡谷底部——那里有十几个穿着破旧布衣的人类矿工,他们的衣服沾满了灰尘和晶簇粉末,有的裤腿还在渗血,却被士兵用能量鞭驱赶着搬运晶簇碎片。矿工的手腕上都戴着银色的“能量镣铐”,镣铐通过细导线连接着营地的能源核心,一个老矿工的腿被掉落的岩石砸伤,踉跄着差点摔倒,士兵的能量鞭立刻抽在他背上,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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