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宇守在门口,看着屋内感人的一幕,少年坚毅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个复杂的笑容,一种是为陆大哥和苏芮姐与父母相见的开心,另一种则是想到自己父母已经不在的伤心和思念。
陆泽这边激动过后,陆泽立刻将目光投向地铺上昏迷不醒的父亲陆建国,急切地问道:“妈,我爸怎么样了?”
李秀梅的喜悦瞬间被巨大的担忧取代,她叹了口气,声音低沉下去:“他……他发高烧了,好几天了,时醒时睡,现在又昏迷不醒!吃了点以前存的退烧药,也没什么用……”
陆泽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立刻跪在地铺前,仔细查看父亲的状况。
陆建国躺在肮脏的被褥上,脸色呈现出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干裂起皮,呼吸急促,额头滚烫得吓人。
记忆中那个总是温文尔雅喜欢在书房看书的父亲,此刻却毫无生气地躺在这里,瘦弱憔悴得几乎脱了形。
“爸……”陆泽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他紧紧握住父亲那只滚烫而干瘦的手,仿佛想将自己的力量传递过去,“我回来了……你听到了吗?我回来了……”
陆建国的眼皮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手指也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但终究没有醒来,只是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呓语。
苏芮安抚好父母,也立刻来到地铺前,看到陆父的状况,脸上写满了担忧:“陆泽,伯父他……”
“很不好,高烧很严重。”陆泽的声音低沉而紧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必须立刻用药,不能再拖了!”
他没有任何犹豫,意念一动,直接打开了随身空间。
半年来,他小心翼翼收集和保管的医疗物资,此刻终于派上了用场,他迅速取出对症的强效抗生素、退烧药,还有干净的饮用水。
曾经是医生的赵慧见状,立刻展现出专业素养,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走过来:“小泽,把药给我。我比较熟悉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陆泽立刻将药品递过去,眼中充满了感激和信任:“谢谢您,赵阿姨。”
赵慧摇摇头,目光温柔而坚定:“傻孩子,说什么谢谢。这半年来,要不是你爸爸他经常偷偷把自己那份少得可怜的食物分给我们这几个老家伙,还总是安慰大家,说要坚持,孩子们一定会回来……我们可能都撑不到今天。”
她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检查药品的有效期和剂量。
苏芮惊讶地看向自己的父母,苏明远重重地点了点头,证实了妻子的话:“陆教授他总是说,他年纪大了,消耗少,吃不了多少。但其实我们都知道,他是想把活下去的希望多留一点给别人。”
他叹了口气,看着昏迷的陆建国,眼中充满了敬佩与痛惜:“这么好的一个人,学识渊博,心地善良,不该受这种罪啊……”
陆泽默默握紧了父亲滚烫的手,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父亲高尚品格的骄傲,更有无尽的心疼。
父亲一直都是这样,谦和儒雅,总是为他人着想,即使在最黑暗的绝境中,也未曾丢失内心的光明。
赵慧开始专业而高效的处理,先用蘸了清水的干净布为陆父小心擦拭额头进行物理降温,然后又极其小心地喂他服下了药物,陆父原本急促而不规则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悠长了一些,脸上那不正常的潮红也似乎减退了少许。
众人一直悬着的心,这才稍稍落下了一些。
这时,李秀梅仿佛才从与儿子重逢的巨大冲击中缓过神来,她紧紧抓着陆泽的手,忽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脸上带着后怕:“小泽,你们……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难道也是被那帮坏人抓进来的吗?”
她无法想象儿子如果也经历了他们这半年的苦难会怎样。
陆泽看着母亲眼中深切的担忧,心中一软,放柔了声音安慰道:“妈,不是的。我们是来找你们的。外面那些坏人,都已经被我们解决了,是我们杀了他们。现在这里很安全,您放心。”
“杀……杀了?”李秀梅听到儿子用如此平静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一下子怔住了,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她呆呆地看着陆泽,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儿子脸上那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以及眼底深处那抹难以化开的冷冽。
接下来,涌上心头的不是恐惧,而是无边无际的心疼,她的儿子,这半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如此平静地谈论生死?
从学校到家,千里之遥,末世之路如同鬼门关,他又是怎样一步步挣扎着回到他们身边的?
李秀梅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陆泽脸上那道并不显眼、却确实存在的细微疤痕,泪水再次无声滑落,千言万语都化作了无声的心痛。
苏芮也这才有机会,强忍着心中的酸楚,仔细打量这个囚禁了父母长达半年之久的房间。
这个几十平米的狭小空间,因为长期缺乏通风和打扫,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霉味。
除了她的父母和陆泽的父母,角落里还蜷缩着另外十几个面黄肌瘦眼神空洞麻木的幸存者,有男有女,都是小区的老邻居。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