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20军回电,嘉奖新一团英勇作战,所请补充,着后勤部优先拨付。
另,以战区长官部名义,直接电令新一团团长丁伟:
该部英勇可嘉,着令即日起,归战区长官部直接指挥。
作为战区预备机动兵力,视战况需要,投入关键方向,予敌以致命一击!”
这道命令,绕过了20军,直接将新一团提升到了战区直属的高度。
这既是对其战斗力的最高认可,也隐含着将其用在最关键、最危险刀刃上的意图。
当薛岳的电令传到新一团休整地时,丁伟正在和杨干才通电话。
电话那头,杨干才的声音带着难得的爽朗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
“丁团长,薛长官的电令看到了吧?
好家伙,直接成了薛长官的‘御林军’了。
老子这庙小,看来是留不住你们这尊大佛了。”
丁伟握着话筒,脸上并无太多喜色,只有沉甸甸的责任:
“杨师长说笑了。
新一团能站稳脚跟,多亏了20军的兄弟部队支援。
没有你们及时补充弹药,派兵接应,龙王岭我们守不下来。
这份情,我丁伟和新一团记在心里。”
“格老子的,不说这些见外话。”
杨干才语气一正,
“薛长官把你们提到战区直属,是把最硬的骨头交给你们啃。
接下来鬼子第40师团和第9混成旅团肯定会疯狂反扑,南边汨罗江防线压力也会越来越大。
你们好好休整,需要什么,只要我20军有的,绝不藏私!”
“多谢杨师长!”
放下电话,丁伟看着手中那份来自战区长官部的电令,眼神锐利。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
薛岳的“天炉”已经点燃,新一团这把刚刚淬火的利刃,将被投往炉火最炽烈的地方。
休整的时间短暂而宝贵。
在川军兄弟部队的倾力帮助下,弹药、粮食、药品堆积如山。
战士们擦亮刺刀,修复工事,掩埋战友,将悲痛与仇恨深深埋入心底,化作更冰冷的杀意。
与此同时,日军第11军司令部。
司令官阿南惟几大将面色阴沉地盯着沙盘。
龙王岭的挫败,以及一支八路军精锐部队突然出现在湘北战场的消息,让他既惊且怒。
“八路军……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山西、河北的日军都是摆设吗?”
阿南惟几的声音如同寒冰,
“第40师团竟然被一支小小的土八路挡住,损兵折将,简直是帝国陆军的耻辱。”
参谋长木下勇少将小心翼翼地说道:
“司令官阁下,根据情报,这支八路军新一团,确实非同一般。
他们在华北曾……曾全歼过高桥旅团……”
“八嘎!”
阿南惟几猛地一拍桌子,
“我不想再听到失败者的名字。
命令第40师团,集中全力,务必在24小时内突破新墙河防线。
命令第9混成旅团,加强进攻力度,策应第40师团。
同时,命令第3师团、第6师团,加快向汨罗江推进速度。
我要用绝对的力量,碾碎他们。”夜色笼罩下的新墙河,水声潺潺,却掩盖不住两岸弥漫的肃杀之气。
20军军长杨汉域亲临134师师部,与师长杨干才等人共同研判敌情。
指挥部里,气氛凝重。
“青木成一这个老鬼子,这次是下了血本了。”
杨汉域指着地图,声音沉稳而凝重,
“据侦察,日军正在北岸大量集结船只、皮筏,其炮兵力量也远超此前。
强渡,就在这一两日之内。”
杨干才接口道:
“军座,我134师沿河阵地已反复加固。
弟兄们都清楚,新一团兄弟部队为我们争取了时间,也打出了榜样。
此战关乎长沙安危,我部誓与阵地共存亡!”
杨汉域重重拍了拍杨干才的肩膀:
“好,仰之,就看你们的了。
我们可是这‘天炉’的第一块炉箅子,务必把鬼子的气焰给他打下去,把他们的血给他放干!”
翌日,天刚蒙蒙亮。
“咻——轰!”
一发试射的炮弹落在新墙河南岸的川军阵地上,炸起一团烟尘。
这如同一个信号,瞬间,天崩地裂般的炮击开始了。
日军第40师团所属炮兵联队以及加强的重炮部队,将成吨的钢铁倾泻在南岸20军的防线上。
整个南岸阵地瞬间被火光、硝烟和尘土吞噬,工事在剧烈爆炸中崩塌,铁丝网被撕碎,大地剧烈颤抖。
炮火准备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仿佛要将南岸的一切生命都抹去。
炮火开始向纵深延伸。
北岸,日军第40师团的步兵,在军官的嘶吼和轻重机枪的疯狂掩护下。
如同黄色的潮水般涌出阵地,推着各种渡河器材,嚎叫着冲向冰冷的新墙河水。
“进入阵地!小鬼子渡河了!”
各级川军军官的吼声在残破的战壕中回荡,带着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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