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颗红色信号弹猛地从城陵矶侧后升起。
几乎在同一瞬间,王哲炮营阵地上火光迸发。
“全营急速射,五发!放!”
王哲嘶哑着嗓子吼道。
“轰!轰!轰!轰——!”
四门九二式步兵炮和十几门迫击炮发出的怒吼,撕裂了夜幕。
炮弹如同长了眼睛,重点覆盖了日军沿江的几处炮台和码头区的物资堆放点。
一团团橘红色的火球在矶头炸开,碎石和日军残肢四处飞溅。
一门日军岸防炮被直接命中,炮管扭曲着飞上了半空。
炮火就是命令。
洞庭湖面上,无数条渔船、木筏如同离弦之箭,在炮声的掩护下,拼命划向火光冲天的城陵矶岸边。
张大彪站在第一条船的船头,瞪着血红的眼睛,吼道:
“101团的,跟老子冲。
拿下鬼子指挥部,端了他们的炮台。”
船未完全靠岸,张大彪就第一个跳入齐膝深的水中,端着冲锋枪对着岸上任何移动的影子扫射。
战士们怒吼着紧随其后,如同潮水般涌上滩头。
魏和尚看到登陆部队,立刻带人接应。
“旅长,指挥部在前面那个砖石大院。炮台在矶头最高点!”
“一营跟我打指挥部。
二营三营,抢占街口,分割敌人。”
张大彪瞬间做出决断。
指挥部攻坚战异常惨烈。
日军依托院墙和沙袋工事顽强抵抗,两挺歪把子机枪喷吐着火舌,封锁了街道。
“机枪掩护!爆破组,上!”
张大彪靠在墙后,子弹打得他头顶砖屑纷飞。
爆破手王根生夹着炸药包,在战友火力掩护下,沿着墙根匍匐前进。
子弹在他身边噗噗作响,一名掩护他的战士中弹倒地。
王根生咬着牙,猛地冲到院墙下,拉燃导火索,将炸药包塞进沙袋缝隙,然后翻滚到旁边的弹坑里。
“轰隆!”院墙被炸开一个豁口。
“冲进去!”
张大彪身先士卒,从豁口一跃而入,手中的冲锋枪扫倒两个冲过来的鬼子兵。
院内顿时爆发了残酷的白刃战和室内近战。
手榴弹在房间内爆炸,枪声、刺刀碰撞声、怒吼和惨叫声响成一片。
魏和尚双枪连发,精准点射,清理着房间里的抵抗。
最终,他们在指挥部里间找到了试图切腹的日军大队副官,被魏和尚一枪打掉了手中的短刀,生擒活捉。
与此同时,罗秀儿带领的突击队配合101团二营,对矶头主炮台发起了决死冲锋。
炮台位于高地,视野开阔,日军用重机枪死死封锁了上山的通路。
“不能硬冲!”
罗秀儿观察着地形,
“二班正面佯攻,吸引火力。
一班跟我从侧面悬崖爬上去!”
她带着几名身手最好的战士,利用绳索和岩缝,如同猿猴般攀上陡峭的崖壁。
一名战士失手摔下,当场牺牲。
罗秀儿目眦欲裂,但动作毫不停顿。
终于,他们爬上了崖顶,出现在炮台侧后方。
“打!”
罗秀儿举枪就打,瞬间撂倒了炮台外的机枪手。
战士们将手榴弹雨点般扔进炮台射孔和门口。
爆炸声中,罗秀儿第一个冲进硝烟弥漫的炮台内部,用冲锋枪扫清了残存的日军炮手。
巨大的岸防炮哑火了。
城陵矶镇内,战斗进入了最残酷的巷战阶段。
102团在赵磊指挥下登陆后,迅速以连排为单位,沿着街道向纵深推进,与凭借房屋、街垒负隅顽抗的日军和伪军逐屋争夺。
一条主要街道上,日军一个小队依托一座石砌祠堂顽抗。
祠堂墙壁厚实,机枪火力凶猛。
“迫击炮!给老子轰他娘的!”
几发迫击炮弹落在祠堂屋顶和院内,但效果不佳。
“团长,让工兵上吧!”工兵连长请命。
“好!机枪全力压制!爆破组,炸开它!”
工兵冒着弹雨,将集束炸药安放在祠堂厚重的木门下。
一声巨响,木门连同部分墙体被炸飞。战士们立刻涌了进去,与里面的日军展开了血腥的室内格杀。
刺刀、工兵铲、甚至拳头牙齿都成了武器。
祠堂内血流成河。
江边码头,102团一个连刚刚建立起防线,江面上就出现了两艘日军炮艇的影子,探照灯扫向码头,舰炮开始轰鸣。
“进入阵地,重机枪瞄准探照灯打。
迫击炮,测算距离,轰他狗日的!”
连长嘶吼着。
“咚咚咚!”
马克沁重机枪喷出火舌,瞬间打灭了一艘炮艇的探照灯。
但另一艘炮艇的舰炮还是发出了怒吼。
“轰!”
一枚小口径舰炮弹在码头爆炸,几名战士连同沙袋工事被掀飞。
“王营长,请求炮火支援,打掉江上那铁王八。”
赵磊对着步话机大喊。
湖对岸,王哲炮营阵地。
“目标,江面敌炮艇。
山炮连,三发急促射!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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