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痢头上缠着被鲜血浸透的绷带,独臂操作着一挺轻机枪,对着涌来的鬼子疯狂扫射,嘴里不停地怒吼:
“狗日的,来啊!
爷爷请你们吃花生米。”
新兵王二狗此刻已经杀红了眼。
最初的恐惧早已被惨烈的战斗和战友的牺牲冲刷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保卫家园、为战友报仇的狠劲。
他不再需要疤痢催促,熟练地更换着弹夹,将一颗颗手榴弹精准地投向敌群最密集的地方。
“二狗子,左边,鬼子摸上来了!”疤痢嘶哑地喊道。
王二狗扭头一看,几个鬼子利用弹坑和尸体掩护,已经突进到离缺口只有十几米的地方。
他毫不犹豫,端起上了刺刀的中正式步枪,对着当先一个鬼子就扣动了扳机。
“砰!”那鬼子应声倒地。
但另外两个鬼子嚎叫着冲了过来。
王二狗来不及拉枪栓,挺起刺刀就迎了上去。
“杀!”
王二狗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一个突刺,刺刀狠狠扎进了一个小鬼子的腹部。
那小鬼子难以置信地看着没入身体的刺刀,发出嗬嗬的怪声。
王二狗猛地拔出刺刀,带出一蓬温热的液体,溅了他一脸。
他看也不看,反手用枪托狠狠砸向另一个小鬼子的面门。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那小鬼子惨叫着倒地。
“好小子!有种!”
疤痢一边开枪,一边大声鼓励道。
然而,日军的攻势如同海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缺口处的八路军越来越少,眼看就要被突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赵磊亲自率领102团的部队赶到了。
“102团的,跟老子杀,把狗日的小鬼子压回去。”
赵磊挥舞着大刀,一马当先,如同猛虎下山般冲入敌群。
生力军的加入,瞬间扭转了缺口处的危局。
战士们用刺刀、手榴弹,甚至牙齿,与突入的日军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硬生生将鬼子又赶出了缺口。
战斗从上午持续到午后,日军发动了数次营级规模的猛攻,重点始终放在西门和南门,尤其是城墙缺口一带。
独立旅官兵凭借血肉之躯和顽强的意志,一次次将日军的进攻打退。
城墙下,护城河边,日军的尸体堆积如山,河水也被染成了暗红色。
中山惇在后方看得目眦欲裂。
他无法接受,投入了如此优势的兵力和火力,竟然拿不下这座看似摇摇欲坠的县城。
“八嘎呀路!废物!统统都是废物!”
他气得几乎要拔刀砍人,
“航空兵呢?为什么还不到?”
下午三时左右,天空中终于传来了日军飞机的引擎轰鸣声。
数架九七式轰炸机出现在河源上空。
“敌机空袭!隐蔽!”
凄厉的警报声响彻全城。
城墙缺口处,刚刚打退日军一波进攻的独立旅战士们还来不及喘息,天空中便传来了令人心悸的引擎轰鸣。
数架日军九七式轰炸机如同秃鹫般出现在城市上空,投下的炸弹带着死亡的尖啸落下。
“轰!轰!轰——!”
整个河源县城地动山摇,城内瞬间腾起数道粗大的烟柱,火焰冲天而起。
民居、街垒、临时救护所……无数建筑在爆炸中化为废墟。
来不及隐蔽的百姓和战士在火光中消失,凄厉的哭喊声被更大的爆炸声淹没。
新兵王二狗被爆炸的气浪狠狠掀翻在地,耳鸣不止,视野里全是飞舞的尘土和血色。
他看到不远处,一个刚才还在一起扔手榴弹的弟兄,此刻只剩下半截身子。
“啊——”
极致的惨状让他发出了野兽般的哀嚎,不是恐惧,而是彻骨的愤怒和无力。
“二狗子!没死就给老子起来!”
疤痢独臂拖着机枪,脸上被硝烟和鲜血糊得看不清原本模样,他一把揪住王二狗的衣领,嘶吼道,
“光喊有屁用,拿起枪,给弟兄们报仇。”
王二狗猛地回过神,眼中的迷茫和最后一丝稚嫩被疯狂的恨意取代。
他死死抓住步枪,指甲几乎抠进木托里。
城外的中山惇透过望远镜看到城内一片火海,脸上终于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呦西,帝国的雄鹰,终于撕碎了这群土老鼠的窝。
命令步兵,全线压上,一举拿下河源。”
日军如同打了鸡血,在坦克和飞机的掩护下,发动了开战以来最猛烈的进攻。
尤其是西北缺口,成为了人间炼狱。
“旅长,缺口要守不住了。
101团请求炮火覆盖缺口前沿,重复,请求炮火覆盖缺口前沿,不用管我们。”
张大彪在步话机里声音嘶哑,几乎是在咆哮,背景音是震耳欲聋的喊杀和爆炸。
旅指挥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丁伟身上。
炮火覆盖前沿,意味着将缺口处仍在浴血奋战的自己人也一同纳入炮击范围。
丁伟的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铁铸,他死死攥着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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