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防控点的混凝土墙壁上,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每一次腐骸撞击防线的震动,都让墙体簌簌落下粉尘。赤雾透过缝隙渗进来,在地面凝结成黑色的毒珠,散发着刺鼻的硫磺味。林风站在监控屏幕前,屏幕被信号干扰得不断闪烁,一边是巴黎市区密密麻麻的腐骸潮,如同暗红色的潮水般冲击着苏清月布下的冰系防线;另一边是纽约传来的实时画面,自由女神像的火炬顶端,幽绿色的临时病毒核心光芒越来越盛,赤雾如海啸般吞噬着曼哈顿的街道,民众的哭喊和腐骸的嘶吼透过通讯器,尖锐地刺穿着每个人的耳膜。
“林顾问,纽约的求救信号越来越弱了!”负责通讯的队员双手飞快地操作着设备,额头上布满冷汗,“美国特事局的最后一道防线已经被突破,马克队长说他们仅剩不到五十名队员,抗毒血清和冰系抑制剂已经彻底耗尽,最多还能撑三个小时!”
屏幕上,马克队长的身影踉跄着,左臂的伤口已经发黑流脓,他靠在断壁残垣上,对着通讯器嘶吼:“林风顾问!求求你!救救纽约!救救东海岸的民众!毒牙启动了母巢信号引导器,毒雾扩散速度翻倍,再没有支援,整个东海岸都会沦为病毒的乐园!”
通讯器的背景音里,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和孩子的哭声,紧接着是一阵刺耳的杂音,信号彻底中断。监控屏幕上,纽约的画面定格在自由女神像被赤雾完全包裹的瞬间,幽绿色的光芒穿透浓雾,如同地狱的灯塔。
防控点内一片死寂,队员们放下手中的武器,脸上布满了绝望和挣扎。他们都是经历过无数次抗毒战役的老兵,却从未像现在这样无力——一边是近在咫尺的巴黎危机,病毒核心随时可能激活,身边的民众需要守护;一边是远在大西洋彼岸的纽约浩劫,上亿人的生命危在旦夕,求救信号如同催命符,敲击着每个人的心脏。
“我们去救纽约!”年轻队员李娜猛地站起身,眼眶通红,“巴黎有苏队长的冰系防线,还有林顾问你留下的护心贴,应该能再撑一段时间!但纽约已经撑不住了,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
“不行!”张强立刻反驳,他的手臂上还缠着绷带,是之前对抗强化型腐骸时留下的伤口,“巴黎是毒盟的主战场,病毒核心一旦激活,母巢的先锋部队就能通过次元通道降临,到时候不仅巴黎会沦陷,整个欧洲都会被吞噬,情况会比纽约更糟!我们不能本末倒置!”
“可纽约的民众也是人啊!”李娜激动地喊道,“难道我们就要眼睁睁看着他们被病毒感染,被腐骸吞噬吗?我们是特事局的队员,是守护者,不是冷血动物!”
“你以为我想吗?”张强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分,“但我们现在只有不到二十名队员,资源耗尽,连自身都难保,怎么去救纽约?就算我们现在出发,横跨大西洋需要十几个小时,等我们到了,纽约早就彻底沦陷了,我们去了也是白白牺牲!”
队员们分成了两派,互相争执起来,情绪越来越激动。地下掩体里的民众也听到了他们的争吵,不少人面露担忧,有人甚至凑到门口,小心翼翼地询问:“林顾问,我们……我们还能得救吗?纽约那边……”
苏清月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她看向林风,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作为龙夏特事局的分队长,她深知巴黎病毒核心的重要性,那是毒盟的能量源头,一旦激活,后果不堪设想;但作为一名噬毒者,她又无法坐视纽约民众在绝望中死去,那些哭喊和求救声,像针一样扎在她的心上。
林风没有说话,他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望向埃菲尔铁塔的方向。赤雾笼罩下的铁塔,顶端的病毒核心散发着妖异的暗红色光芒,每一次搏动,都能感觉到空气中的时空蚀毒能量增强一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病毒核心的能量已经达到了临界点,最多还能维持十二个小时,十二个小时后,它就会彻底激活,到时候,次元通道将会被打开,异次元的病毒军队将会源源不断地涌入地球。
他抬手摸了摸胸口的护心贴,上面还带着林溪留下的淡淡艾草香,“平安”二字的纹路在掌心温热。他想起了林溪临走时的嘱托:“林风,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他想起了巴黎地下掩体里那些老人和孩子的眼神,想起了艾米丽医生和护士们坚守的身影,也想起了纽约通讯器里那些绝望的哭喊。
内心的挣扎如同两股洪流在碰撞,一边是近在眼前、关乎全球安危的巴黎主战场,一边是远在天边、牵动上亿人命的纽约副战场。他知道,无论选择哪一边,都意味着要放弃另一边的部分民众,这种抉择,沉重得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林顾问,该做决定了。”苏清月走到他身边,声音低沉,“时间不等人,病毒核心的能量还在增强,纽约那边也撑不了多久了。”
林风深吸一口气,掌心的淡黑镶金光芒缓缓亮起,混沌噬毒力在体内运转,清心诀让他纷乱的思绪渐渐平静。他转过身,目光扫过争执的队员们,扫过担忧的民众,最终落在监控屏幕上那两个被红色标记的城市,眼神变得异常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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