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星绛盘膝坐在那尊最难以驾驭的丹炉前,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先从最熟悉的开始。”她睁开眼,目光落在一旁处理好的“清心宁神丹”材料上。这是四品丹药,炼制难度中等,她在云澜道君指导下成功过几次,最好成绩是上品。
点燃丹炉下的地火,淡蓝色的火焰升腾而起。姜星绛没有立刻投入材料,而是闭上眼,将手悬在火焰上方一寸处,细细感受。
火焰的温度、跳跃的节奏、灵气的波动……云澜道君曾说过,真正的丹道大师,能将灵火视作自己肢体的延伸,如臂使指。她以往总是依赖丹炉自带的控火阵法,或是用灵力粗暴地压制火焰,从未如此细致地体会过火本身。
【星星在干什么?怎么不开始?】
【感觉像是在感受火焰?】
【也对,不能用外力控火,只能靠自己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姜星绛完全沉浸在对火焰的感知中。她尝试用神识轻轻触碰火焰,一开始只觉灼痛,但她咬着牙,一点点调整频率,让神识的波动与火焰跳动的韵律逐渐趋同。
不知过了多久,她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微妙的感觉——那簇火焰,仿佛与她有了隐约的联系。她心念微动,尝试着用神识“拨动”火焰。
淡蓝色的火苗轻轻摇曳了一下,分出一缕更细的焰丝,温度略有降低。
成功了!
姜星绛精神一振,却不急着高兴。她继续练习,让火焰时而聚拢如花苞,时而散开如莲叶,温度高低变换,越发纯熟。虽然还远达不到精细入微的程度,但比起最初已有了质的飞跃。
“可以开始了。”
她睁开眼,眼神清明而专注。按照顺序,将处理好的月见草、清心莲蕊、凝露花一一投入丹炉。神识紧紧缠绕着火焰,根据药材熔炼的情况,不断调整着火候。
月见草性寒,需文火慢煨;清心莲蕊娇嫩,火稍大即毁;凝露花在融合阶段需要瞬间的高温激发药性……每一步都不能有丝毫差错。
汗水从额角滑落,姜星绛恍若未觉。她的全部心神都系于那一炉丹药和那一簇火焰之上。药材逐渐化为药液,在炉中旋转、融合,散发出越来越浓郁的清香。
“凝!”
她低喝一声,神识猛地一压,火焰骤然收束,温度陡升。丹炉内药液急速旋转,凝结成丹。
炉盖开启,三颗圆润的丹药飞出,落入她早已备好的玉碟中。丹身莹白,隐隐有云纹流转,药香纯净。
两颗七品,一颗……极品!
那颗极品清心宁神丹表面,竟有一层极淡的宝光氤氲,丹纹浑然天成。
【哇!一次就出了极品!虽然只有一颗!】
【星星好厉害!这控火能力进步神速啊!】
【但是要五种不同的极品啊……任重道远。】
姜星绛擦了擦汗,脸上露出笑容。第一步走对了。她小心地将那颗极品丹药单独收起,另外两颗上品丹则放在一旁——或许之后能用上。
略作调息后,立刻开始第二种丹药炼制。这是一种疗伤丹药,难度更高,对火候的要求尤其苛刻,需要在中段进行七次微妙的“火转”,让药性层层渗透融合。
第一次尝试,在第三次火转时失败,药液焦化。
第二次,第五次火转失控,丹药成形但品质低劣,仅是下品。
第三次……姜星绛面色苍白,神识消耗巨大。但她眼神依然坚定,仔细复盘前两次的每一个细节,调整着神识与火焰交互的力度和时机。
再次开炉。投入药材,熔炼,融合……到了火转阶段,她屏住呼吸,神识如最精密的丝线,牵引着火焰完成一次次微妙的变化。
一转,二转……六转,七转!
火焰完美收束,丹成!
玉碟中,五颗淡青色的丹药滴溜溜转动,其中两颗表面光华内敛,丹香凝而不散——极品!
姜星绛长舒一口气,几乎虚脱。但心中涌起的成就感冲淡了疲惫。她发现,在这种极致专注、完全依靠自身能力的过程中,她对灵力的掌控、对神识的运用,甚至对丹道的理解,都在飞速提升。
但每一次失败,都让她对火焰的掌控更精进一分,对药性的理解更深一层。她开始不满足于简单地遵循丹方,而是尝试根据药材的细微差异、火焰的实时状态,进行极其微小的调整。
这是一种近乎本能的、人与火与药之间的对话。
当她成功炼制出第四种极品丹药“冰魄护心丹”(仅得一颗极品,两颗上品)时,已经不知在塔中度过了多少时日。她的眼神变得更加沉静锐利,举手投足间对力量的控制已臻化境,与刚入塔时不可同日而语。
只剩下最后一种。
她调息了整整一天,将状态恢复到最佳,然后开始研读丹方,推演每一个步骤,在脑海中反复模拟。
准备就绪,她郑重点燃地火。
五种主材:锐金石(金)、千年青木髓(木)、玄冥真水(水)、地心炎晶(火)、戊土精魄(土)。每一种都属性强烈,极难融合,稍有不慎就会引发属性冲突,导致炸炉甚至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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