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星盘边缘那行小字——“小心……背后”。
寒星也看见了,肩膀一紧。但她没动,只是手指悄悄摸上了腰间的星盘碎片。我知道她在等我下令,可现在不是发号施令的时候。
“别回头。”我说,“它要是真从后面来,你一转头,脖子就得被人拧成麻花。”
她咽了口唾沫,手心冒汗,但到底没回头。这狗崽子,总算有点长进。
我缓缓抬起折扇,扇骨贴着地面划了一道弧线。琉璃镜映出脚下地脉的波动,像心跳图谱,歪歪扭扭地跳着。不对劲。刚才还规律得很,现在却乱了节拍,像是有人在底下踩电门。
“树动了。”寒星忽然说。
我没吭声。我也看见了。左边那棵老槐,枝条原本朝南伸展,现在却微微偏西,像是被谁推了一把。不止这一棵,四周七八棵树都变了方向,角度不大,但连起来看,分明是个阵法启动前的微调。
“你还记得上回妖风是从哪吹出来的?”我问。
“东南三十七丈。”她答得干脆。
“错了。”我冷笑,“是东南三十八丈半。你少算了半步,那是我故意走偏的。”
她愣住,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它们在跟着我们校准位置?”
“聪明点会死?”我合上折扇,轻敲她脑门,“现在闭眼,用你那身不人不妖的破血脉去感应——有没有什么东西,在偷偷吸你的气?”
她皱眉照做。片刻后,锁骨下的血契突然一烫,整个人晃了一下。
“有!”她睁眼,“像根线,从我这儿抽出去,连到那边——”她指向林子深处一块塌陷的地坑。
我眯起眼。那地方昨天还是平地,今天却塌了个碗口大的洞,边缘光滑得不像自然形成,倒像是被什么高温物件硬生生烧穿的。
“走。”我迈步向前,“别踩裂缝,跳过去。”
她跟上,落地时脚下一滑,差点摔个狗啃泥。我眼疾手快拽了她一把,骂道:“你当这是广场舞晨练?”
“对不起……”她低头搓手,“就是刚才那根线,拉得我心口发慌。”
“慌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被当充电宝。”我松开她,蹲下身,指尖探向洞口边缘。
触感温热,带着轻微震颤,像是某种活物在呼吸。我把耳朵贴上去,听见极低的嗡鸣,节奏和星盘弹幕滚动时差不多。
“难怪手册卡壳。”我站起身,“有人拿天命漏洞当Wi-Fi信号塔,正偷连我的热点。”
寒星一脸懵:“啥?”
“捡块石头扔进去。”我不解释。
她照做。石子落下去,没回声,只听“啪”一声轻响,像是打碎了什么薄壳。紧接着,整片林子的树干同时震了一下,树叶簌簌抖动,落下一堆灰白粉末。
我抬手挡住脸,眯眼望去——那些粉末落地后竟没散开,反而聚成一行歪斜的小字:
**“寻宝者,得生机”**
“还挺会搞营销。”我嗤笑,“下次印个二维码,扫了直接送秘境门票。”
寒星却没笑。她盯着那行字,眉头越皱越紧:“主人……这字迹,跟我锁骨下的血契纹路……有点像。”
我心头一跳,立刻俯身细看。果然,末尾那个“机”字收笔的弧度,与血契印记的最后一划完全一致。这不是巧合,是某种共鸣留下的痕迹。
“看来你不仅是充电宝,还是钥匙扣。”我拍拍她肩,“走,咱们去挖宝藏。”
她咬牙:“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
“能啊。”我边走边说,“比如‘狗崽子,这次别把脸摔进土里’。”
她翻白眼,但嘴角还是翘了下。
我们一路深入,树木越来越密,光线被遮得严实。走到一处枯 hollow 树前,寒星忽然停住。
“这里有东西。”她指着树心。
那树干中空,表面焦黑,像是遭过雷劈。此刻,内壁浮现出几道金色纹路,一闪即逝。
她刚靠近,锁骨下的血契猛地发烫,整个人踉跄一步,脸色发白。
“别硬撑。”我一把将她拉开,手中折扇在空中画了个逆符,压住她体内躁动的力量。
她喘着气:“可是……那金纹,它在唱歌。”
“唱歌?”我挑眉。
“不是真的声音。”她闭眼回忆,“是一段节奏,断断续续的,像……像星盘弹幕滚动时的提示音。”
我眼神一凝。星盘的弹幕频率,是根据规则波动自动生成的,外人根本模仿不来。如果这金纹真能发出类似频率……说明它接触过真正的规则核心。
“别用蛮力。”我冷声道,“你不是听不见,是你不肯细听。再试一次,闭眼,别想着找纹路,去找那个‘错拍’的地方。”
她深吸一口气,再度闭目凝神。
时间一点点过去。林子里安静得只剩她的呼吸声。
忽然,她睁眼,指尖疾点空中三处位置——左前方五步、右后方七步、正下方两尺。
“就这!”
话音未落,地面轰然炸裂。泥土翻飞中,一块巴掌大的黑石冲天而起,被她一把抄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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