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的风带着秋末的凉意,吹散了苏晚晚鬓边的碎发。陆星辞将她轻轻放在陈阳开来的车后座时,她还能感觉到背上残留的温度,以及心脏那不争气的狂跳。刚才在雾里,他那句没说完的“我有句话想对你说”,像一根细细的丝线,缠绕在她心头,牵扯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与忐忑。
“我先送你们去医院拍个片吧,保险起见。”陈阳一边发动车子,一边从后视镜里打量着两人。苏晚晚靠在椅背上,脚踝微微抬起,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红晕;陆星辞坐在她身边,正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坐垫,让她的脚能更舒服些,两人之间隔着半臂的距离,却弥漫着一种让他这个“助攻”都忍不住屏息的暧昧氛围。
“不用麻烦了,陆学长已经检查过,只是轻微扭伤。”苏晚晚连忙摆手,余光却不自觉地瞟向身边的人。陆星辞刚好抬起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撞了个正着,又像受惊的小鹿般迅速错开。他的耳尖似乎也泛着淡淡的粉色,刚才被打断的窘迫,显然还没完全散去。
“那也得去诊所消个毒、重新固定一下,我刚才的处理只是应急。”陆星辞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认真,他看向陈阳,“麻烦你送我们去附近的社区诊所就好。”
陈阳“哦”了一声,识趣地闭上了嘴,默默加快了车速。车厢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车轮碾过路面的沙沙声。苏晚晚低头看着自己缠着绷带的脚踝,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雾中山间的画面——他揽住她腰时的力度,他检查脚踝时专注的眼神,还有那句让她心跳漏拍的“因为是和你一起”。
这些碎片像被阳光晒暖的玻璃,透亮又温暖,却又带着一丝模糊的不确定。他到底想说什么?是和她一样的心意,还是仅仅是感谢她的陪伴?
社区诊所里人不多,医生重新检查了苏晚晚的脚踝,确认没有伤到骨头,只是软组织挫伤,重新做了消毒和固定,叮嘱她最近尽量减少走动,多休息。陆星辞全程陪在旁边,认真地记下医生说的每一个注意事项,甚至连“每天热敷三次,每次十五分钟”这样的细节,都掏出手机备忘录记了下来。
苏晚晚坐在诊疗椅上,看着他低头记录的样子,心里暖暖的。这个看似清冷疏离的学长,其实比谁都细心周到。她忽然想起上次在实验室,她随口提了一句喜欢吃街角那家店的红豆面包,第二天早上,实验室的桌子上就多了一袋还热乎的面包;想起她写论文遇到瓶颈,愁眉苦脸地在图书馆发呆,他不知何时坐在她对面,递过来一张写着诗句的便签。“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些细碎的温柔,像春雨般润物无声,一点点融化了她心里的防线,也让她越来越贪心,想要靠近他,想要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从诊所出来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夕阳将天空染成了橘红色,云朵像被打翻的颜料,层层叠叠地铺展开来。陈阳有事提前走了,临走前还偷偷给陆星辞使了个眼色,那副“剩下的就看你了”的表情,让苏晚晚的脸颊又热了起来。
“我送你回宿舍吧。”陆星辞弯腰,想要再次背起她。
“不用不用,我可以自己走。”苏晚晚连忙扶住旁边的栏杆,试着踮起脚尖。刚走了一步,脚踝就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陆星辞立刻停下动作,眉头也拧了起来:“别逞强,医生说了要少走动。”他不由分说地转过身,“上来,宿舍楼下人多,我背你到楼下就好。”
苏晚晚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抵不过他的坚持,轻轻趴在了他的背上。熟悉的雪松香气再次萦绕在鼻尖,他的脚步比在山上时更稳了,显然是怕颠到她。
两人沿着人行道慢慢走着,路边的路灯次第亮起,暖黄的灯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偶尔有路过的同学投来好奇的目光,苏晚晚下意识地往他背上缩了缩,脸颊烫得厉害。
“不用怕,他们只是好奇。”陆星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安抚的笑意,“或者,你是觉得和我靠太近,不好意思?”
苏晚晚的心跳猛地一跳,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她埋在他的背上,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才没有。”
陆星辞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背部传到她的脸颊,酥酥麻麻的。“晚晚,”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一些,带着一丝认真,“下午在山上,我想说的话?”
苏晚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下文。路灯的光晕落在他们身上,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只剩下她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可他说了一半,却又停住了。苏晚晚能感觉到他的脚步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着措辞。她心里既期待又紧张,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衣角。
“等你脚好了再说吧。”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现在说这个,好像不太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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