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铁牛用浸透海水的粗布擦拭着铜锅上的黑灰,锅底的金红余韵还在微微跳动,将布上的水渍烤得半干。甲板上,水手们正用木板封堵被巨斧砸出的破洞,木屑混着海水溅得到处都是,几个受伤的水手靠在船舷边,由范若若用中原带来的金疮药处理伤口——那药粉撒在伤口上时,会泛起淡淡的红光,止痛效果立竿见影,让原本哼哼唧唧的水手们都闭了嘴,满眼惊奇地看着范若若手里的药瓶。
“这药比我们部落的草药管用多了。”一个断了胳膊的水手用生硬的拉丁语说道,他的胳膊被雪团用波斯蚕丝绳和夹板固定好,蚕丝绳的韧性让他既能活动手指,又不用担心骨头移位。雪团蹲在他身边,正帮他调整绳结,闻言笑了笑:“这是我们中原最好的金疮药,上次在君士坦丁堡,还救过一位神父呢。”
奥拉夫站在船舵旁,眉头拧成了疙瘩,手里的望远镜反复对着雾中了望。刚才鸦部落撤退得太过仓促,连战死同伴的尸体都没带走,这不符合维京人“带回勇士遗骸”的传统。他转头看向范若若,后者正蹲在一具鸦部落战士的尸体旁,用玉牌检查残留的暗魂气,玉牌的红光在尸体胸口处微弱闪烁。
“他们不是在撤退,是在重整阵型。”奥拉夫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他走到范若若身边,踢了踢尸体胸口的乌鸦纹身,“拉格纳从来不会丢下自己人,除非……他要准备更大的攻势。”
范若若站起身,玉牌的红光渐渐收敛:“这具尸体的暗魂气很稀薄,像是被强行注入的,而且注入时间不长。”她指向尸体的手腕,那里有一道新鲜的勒痕,“他们应该是被胁迫的,勒痕是最近几天留下的,说明鸦部落一直在抓其他部落的人充当战士。”
展昭走了过来,手里捏着半片从箭羽上拆下来的羽毛,羽毛边缘还沾着黑色的树脂状物质。“这是鸦部落的‘腐骨箭’,箭头涂了北海的腐木树脂,遇热会燃烧,再加上暗魂气加持,才会形成黑火。”他将羽毛凑近鼻尖闻了闻,“树脂的气味很新,应该是昨天刚涂的,说明他们早就盯上我们了,在港口时就已经做好了攻击准备。”
“港口?”程铁牛扛着铜锅走过来,锅里还剩些圣火灰,“俺刚才跟搬货的水手聊天,他们说三天前有艘鸦部落的船在港口停留过,跟奥拉夫的大副吵了一架,还威胁说要‘夺走船上的宝贝’。”
奥拉夫脸色一变:“那大副是我远房侄子,他没跟我说过这事!”他转身就要去船舱找大副,却被范若若拦住了。“现在找他也没用,”范若若摇了摇头,“鸦部落的目标很明确,要么是我们,要么是船上的某样东西。”她看向奥拉夫的船舱方向,“你船上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货物?比如跟阿斯加德遗迹或者神锤有关的东西?”
奥拉夫愣了一下,随即拍了拍脑袋:“还真有!上个月我从一个破产的北欧商人手里买了一箱古物,里面有块刻着雷神之锤图案的石板,我本来想卖给冰原附近的贵族,赚笔大钱。”他压低声音,“那石板摸起来冷冰冰的,就算在太阳底下晒,也不会变热,会不会跟你们说的神锤有关?”
“快带我们去看看!”展昭眼睛一亮,英雄剑在鞘中轻轻震颤,显然感受到了相关的圣物气息。
奥拉夫的船舱不大,堆满了各种货物,从波斯的地毯到中原的瓷器,应有尽有。他掀开床底的一块木板,露出一个铁箱,打开铁箱,一股寒气扑面而来,箱底铺着厚厚的鹿皮,上面放着一块巴掌大的青石板,石板上刻着简洁的雷神之锤图案,锤柄处还刻着半行模糊的卢恩文字。范若若刚伸手触碰石板,玉牌就发出“嗡”的一声,红光与石板的蓝光交织在一起,半行文字瞬间清晰:“狼啸冰原,共生为引”。
“是狼部落的标记!”奥拉夫惊呼道,“这文字是狼部落的祭司专用的,他们是唯一还能解读卢恩文的部落!”他顿了顿,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可狼部落和鸦部落是世仇,拉格纳半年前吞并了狼部落的三个小营地,布伦希尔德首领带着残部躲进了冰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他们。”
“布伦希尔德?”林小警推了推眼镜,从行囊里翻出一本羊皮纸笔记,那是她在君士坦丁堡时从一位北欧学者那里借抄的,“笔记里写着,狼部落的女首领布伦希尔德,手持雷神赐予的狼牙战斧,能召唤狼群作战,是北欧最勇猛的战士。”
就在这时,甲板上传来了望手惊恐的大喊声,这次不再是维京语,而是夹杂着拉丁语的“阵形!他们摆阵形了!”。众人脸色一变,立刻冲出船舱,只见原本已经散去些许的海雾再次变得浓稠,比之前更甚,能见度不足五米,三艘鸦部落的长船在雾中显现出模糊的轮廓,正以“品”字形缓缓逼近,船帆上的乌鸦图案在雾中如鬼魅般晃动。
“是‘鸦翼阵’!”奥拉夫脸色惨白,声音都在发抖,“拉格纳最狠的阵形,首尾呼应,中间突破,一旦被围住,就再也别想逃出去!”他指着中间的长船,“那是拉格纳的旗舰,他肯定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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