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的风裹着咸腥的寒气,卷着碎冰碴子砸在卑尔根港的木栈道上,发出“噼啪”的声响。港口里停泊着十几艘维京长船,船首雕刻的龙头狰狞可怖,漆成深红色的船身被海水浸泡得泛着乌光,甲板上的维京汉子**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肤上布满刀疤,正扛着木桶往船上搬,喉咙里吼着粗粝的号子,震得空气都在发抖。
范若若拢了拢身上的厚披风,披风边缘绣着的共生纹在寒风中泛着微弱的红光,勉强驱散了些许寒意。她抬头望去,港口尽头的酒馆飘出浓烈的麦芽酒香气,混杂着咸鱼和松脂的味道,构成了北海独有的气息。“这就是卑尔根港了,”阿基米德推了推滑到鼻尖的铜框眼镜,从行囊里翻出一张卷边的羊皮纸地图,“奥拉夫的‘海狼号’就在那边,船首刻着独眼巨人的图案,是这港口最大的贸易船。”
展昭顺着阿基米德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一艘比周围长船都要高大的船只,船首的独眼巨人木雕瞪着铜铃大的眼睛,手里握着一柄石斧,船帆是深蓝色的,上面绣着一头奔跑的银狼。甲板上,一个留着金色长辫、满脸胡须的壮汉正叉着腰骂骂咧咧,他身上穿着镶着铁铆钉的皮甲,腰间挂着一柄弯刀和一个酒壶,想来就是船长奥拉夫了。
“俺去跟他谈!”程铁牛拍了拍胸脯,他身上的粗布短褂早换成了狼部落商人送的皮袍,手里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麻布包,里面是他特意带来的中原干辣椒。之前在君士坦丁堡时,他听波斯商人说维京人嗜辣,只是本地辣椒稀缺,这包辣椒是他攒了一路的宝贝。
几人刚走到船边,两个手持长矛的维京水手就拦住了他们,长矛的矛头闪着寒光,其中一个水手操着生硬的拉丁语吼道:“奥拉夫船长的船,不接散客!”
程铁牛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直接掀开麻布包,露出里面红彤彤的干辣椒,一股辛辣的香气随风飘出。那两个水手眼睛顿时亮了,互相用维京语嘀咕了几句,其中一个转身跑上甲板,很快就领着奥拉夫走了下来。
奥拉夫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当看到展昭腰间的英雄剑时,眼神微微一凝,随即落在程铁牛手里的辣椒上,喉结动了动:“中原的辣椒?”他的拉丁语比水手流利些,带着浓重的北欧口音。
“正是!”程铁牛咧嘴一笑,抓起一把辣椒递过去,“这可是俺们中原四川来的朝天椒,炒肉、煮汤都香,比你们的胡椒够劲!”
奥拉夫接过辣椒,放在鼻尖闻了闻,猛地打了个喷嚏,却笑得更欢了:“好东西!我女儿艾拉最喜欢辣的,上次用半桶咸鱼换了一小把,不够她吃三天。”他顿了顿,打量着范若若手里的雷神吊坠,“你们要去哪?北海最近不太平,鸦部落的人到处抢船。”
“我们去冰原方向,找阿斯加德遗迹。”范若若上前一步,声音沉稳,“我们可以帮你对付鸦部落的人,这包辣椒,再加十两银子,换我们四个登船的位置,如何?”
奥拉夫眼睛一眯,目光在展昭的剑和程铁牛的铜锅上转了一圈——那铜锅磨得发亮,锅底还沾着些许金红印记,一看就不是普通炊具。“成交!”他拍了拍手,“但丑话说在前头,遇到鸦部落,你们得自己动手,我的人要守船。”
登船时,林小警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镜片闪过一道蓝光,扫描着船舷。“范姐,你看这里。”她指着船舷下方一处不起眼的刻痕,那是一个展翅的乌鸦图案,刻痕边缘还泛着淡淡的黑气,“这是鸦部落的标记,像是刚刻上去没多久。”
范若若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刻痕,胸口的玉牌突然微微发烫,一股微弱的寒意顺着指尖传来。“是暗魂的残留气息。”她皱起眉头,“看来这艘船之前遇到过鸦部落的人,只是没被抢走。”
展昭走到船尾,望着港口逐渐远去,英雄剑在鞘中轻轻震颤,他伸手按住剑柄,剑身上的共生纹泛起细碎的金光。“这港口的暗魂气比想象中浓,”他转头对范若若说,“刚才看到几个水手的脖颈处,有淡淡的黑纹,像是被暗魂轻微寄生了。”
“先别急着声张。”范若若摇了摇头,“奥拉夫对我们还不放心,贸然说出来,只会让他赶我们下船。”她看向正在和水手们一起搬木桶的程铁牛,后者正用生硬的手势教水手们如何用辣椒腌咸鱼,引得众人阵阵哄笑。“铁牛这样正好,能跟水手们混熟,打听些鸦部落的消息。”
雪团靠在船舷边,手里把玩着一根波斯蚕丝绳,绳头系着的琉璃钩在阳光下闪着光。她突然扯了扯范若若的衣袖,指向海面:“范姐,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原本晴朗的海面不知何时升起了一层淡灰色的海雾,雾气温润,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更奇怪的是,雾中没有海鸥的叫声,连海浪拍船的声音都变得沉闷起来。“不对劲。”林小警迅速调整眼镜模式,切换到红外扫描,“雾里有东西,温度比海水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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