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罗马到君士坦丁堡的路途虽远,却因保罗长老手中那枚嵌着圣火纹的教会徽章一路畅通。每到一处关卡,卫兵见了徽章便会恭敬行礼,连带着驮着粮草的罗马商队都省去了盘查。驼队穿行在巴尔干半岛的山谷间时,晨雾会将橄榄树染成淡青色,程铁牛总爱早起捡些松针垫在铜锅底下,说这样煮出来的汤带着松木香。每晚扎营,他必支起那口磨得发亮的铜锅,篝火堆旁总围满了人——在色雷斯,当地牧民送来刚宰的羔羊腿,他切成块扔进锅里,配着野蘑菇煮得咕嘟冒泡;到了保加利亚,农妇们捧来腌得酸香的酸菜,他就加进牛肉汤里,酸香混着肉香飘出半里地;进入土耳其境内,波斯商队的伙计教他用鹰嘴豆磨成粉勾芡,再丢进烤得酥脆的馕饼块,汤稠得能挂在勺子上。
“阿基米德先生,您再量量,这火够不够烤出焦边?”程铁牛举着木勺问,阿基米德正蹲在篝火旁,用青铜尺量着火焰与锅底的距离,眉头微蹙:“再垫高两指,火焰高度维持在三寸,既能让汤沸腾,又不会烧糊锅底——这是欧几里得的比例原理。”公孙策则在一旁调香料,他把罗马橄榄油、波斯孜然和中原花椒按比例混合,装进布包丢进锅里,笑道:“铁牛这锅‘万国火锅’,倒成了东西方香料的会盟了。”李白的诗魂飘在锅上空,酒壶往锅里一点,金红色的诗韵让汤面泛起细碎的光:“妙哉!烟火气中藏文脉,这锅汤比长安的胡辣汤更有滋味!”程铁牛笑得直拍腿,给围坐的商队伙计们舀汤,伙计们用木碗接了,连呼“神奇”。
抵达君士坦丁堡时,恰逢当地一年一度的“东西共生文化节”,整座城市像被打翻了颜料盒。老城区的石板路上,基督教的金色十字架旗与伊斯兰教的新月旗在风里并肩招展,卖烤肉的摊贩支着铜架,滋滋冒油的烤肉裹在中原传来的春卷皮里,撒上孜然和辣椒粉,香气钻进每个人的鼻子。穿长袍的穆斯林老人正和戴尖顶帽的希腊学者讨论文稿,街边的孩童举着糖画——有画圣索菲亚大教堂的,也有画长安大雁塔的,甜香混着烤饼的麦香飘满街巷。
范若若走在人群中,手指上的共生戒突然泛起柔和的蓝光,像颗会呼吸的星辰。她正疑惑时,一个穿白色长袍、戴白头巾的老人缓步走来,老人须发皆白,手里拄着根嵌着绿松石的拐杖,拐杖顶端刻着龙纹与圣火纹交织的图案。他站在范若若面前,先是对着戒指行了个庄重的礼,才开口问道:“您是从东方来的盟约使者吧?这枚共生戒的光芒,与我守护的圣物气息相通。”老人的声音沉稳如古钟,周围几个摊主见了他,都恭敬地颔首致意——显然是当地备受敬重的人物。
老人自称阿里,是圣索菲亚大教堂的第十九代守护者,家族世代负责看管密室与共生井。他领着众人穿过教堂侧门,走进一座僻静的后院,院墙上爬满了开着白花的橄榄藤,墙角摆着几尊拜占庭时期的石雕像。院子中央的共生井用青石板围砌,井口呈八角形,每个角都刻着不同的文化符号——有中原的龙纹、希腊的橄榄枝、波斯的新月,还有埃及的圣甲虫。
阿里俯身提起水桶,桶绳是用波斯蚕丝和中原麻线混编的,桶底刚接触水面,就映出井底嵌着的一块拳头大的龙纹石,石身泛着幽幽蓝光。“这口井是公元六世纪查士丁尼大帝时期建造的,井底的龙纹石是当年大唐使者送来的国礼,与教堂的圣火纹形成共生之力。”他指着井壁上的纹路,那纹路刻得极深,龙纹的鳞片与圣火纹的火焰无缝衔接,“密室的入口就藏在这面墙后,当年建造者用了希腊的杠杆原理和中原的榫卯机关,只有龙纹与圣火纹的力量同时注入,机关才能打开——这是东西方工匠共同设计的密码。”
范若若走到井壁前,将掌心的玉牌紧紧贴在龙纹中央,玉牌瞬间亮起红光,与井底龙纹石的蓝光遥相呼应;索菲亚则握着圣火杖,将杖头的圣火石对准圣火纹,圣火石的金光顺着纹路流淌,与红光在纹路交汇处相遇。“轰隆——”一声沉闷的声响,井壁上的青石板开始缓缓向内移动,石板接缝处没有丝毫卡顿,显然是常年维护的缘故。移动的石板后露出一道石阶,阶壁上嵌着千年不熄的长明灯,灯光昏黄,照亮了墙上的壁画。
壁画保存得异常完好,色彩虽有些褪色,却仍能看清细节:第一幅画中,大唐使者与查士丁尼大帝并肩站在祭坛前,中原的丝绸与希腊的橄榄枝放在同一玉盘里;第二幅画里,基督教的神父与伊斯兰教的阿訇一起浇灌一株橄榄苗,苗根扎在刻着龙纹的土壤里;第三幅画则是无数人围着一口铜锅,锅里煮着不同的食材,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阿基米德伸手摸着壁画上的线条,眼神发亮:“你看这构图,用了黄金分割比例,是希腊的画法;但线条的流畅度,又带着中原吴道子的‘吴带当风’技法——这就是‘共生’,不是简单的叠加,是真正的融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