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罪典 第90章 时间的嘲弄

废弃的军工电子厂匍匐在山坳的黑暗中，如同一个蛰伏了半个世纪的钢铁巨兽，锈蚀的外壳下，似乎仍残留着旧日机密与狂热的气息。夜视仪勾勒出的轮廓狰狞而沉默，只有山风穿过破损窗洞发出的呜咽，像是亡魂的低语。

突击队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无声地完成了对厂区的合围。无人机在高空盘旋，热成像显示厂区深处，尤其是主体厂房和疑似的地下入口区域，有多个活跃的热源信号。

“确认目标内部有人员活动，数量不明，警惕性很高。”前线指挥官低声汇报。

林瑶在指挥车内，看着多个传回的画面，深吸一口气：“按计划行动。A组突入主体厂房，B组控制地下入口，C组外围策应。优先目标：控制‘老师’、‘校对者’雷震，找到周旋和天文怀表。行动！”

命令下达的瞬间，突击队动了！

A组利用爆破索精准炸开主体厂房侧面一个锈死的铁门，烟雾未散，身影已突入其中。B组则沿着侦查员发现的隐蔽通道，直扑那个被厚重铁门封锁的地下入口。

指挥车内，气氛紧绷到了极点。秦风紧盯着屏幕，他的全部心神都系于此次行动。这不仅关乎案件的终结，更关乎他十五年的心结。

厂房内部的画面传来——巨大的空间里堆满了废弃的机床和设备，蛛网密布，灰尘厚重。然而，在一些区域，却有着明显近期清理和使用过的痕迹：架设着临时线路和照明，工作台上散落着精密的电子仪器和图纸，甚至还有几个正在运行的服务器机柜！

这里果然是“时序会”的一个重要据点！

交火声骤然响起！厂房深处和几个隐蔽的角落射出了子弹！留守的“时序会”武装人员进行了顽抗！枪声在空旷的厂房内激烈回荡。

与此同时，B组报告，地下入口的铁门异常坚固，并且通了高压电，正在尝试非破坏性开启。

“加快速度！他们是在拖延时间！”林瑶对着麦克风喊道。

A组在付出两人轻伤的代价后，凭借精湛的战术配合，迅速清理了厂房内的抵抗力量，击毙三人，俘虏两人。但其中并没有“老师”或雷震的身影。

“搜！找出地下入口的其他通道或者暗门！”A组队长下令。

就在这时，秦风的目光被厂房中央一根巨大的承重柱吸引。柱子上用红色的油漆，新近描绘了一个巨大的、不断变幻的“时序基模”图案，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妖异的光芒。图案下方，放着一台老式的磁带录音机。

一种强烈的直觉驱使着秦风喊道：“小心那台录音机！”

一名突击队员小心地靠近，按下了播放键。

磁带转动，发出沙沙的噪音，然后，一个经过处理、冰冷而毫无感情的声音响了起来，回荡在空旷的厂房内：

“欢迎你们，时间的追随者们。你们终于来到了这里，这个一切的起点，也是……谬误的源头。”

是“老师”的声音！或者说，是那个“引路人”的声音！

“你们以为自己在追寻正义，在阻止灾难？不，你们只是在重复历史的惯性，在一条早已被计算出的分支上徒劳挣扎。”

“秦远洲……他曾经也像你们一样，试图用他浅薄的认知，去阻挡时间的洪流。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触碰了不该触碰的领域。所以，他必须被‘校对’，被归于‘静默’。”

父亲！他果然是被“时序会”害的！秦风拳头紧握，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录音机里的声音继续着，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嘲弄：

“你们抓住了周凯，撬开了他的嘴，找到了这里。这一切，都在计算之中。甚至周旋的背叛，他带着那些可笑的数据逃来这里，也不过是计划的一部分。他以为能找到制衡‘指挥家’的力量？不，他只是将最后的钥匙，亲手送到了我的面前。”

周旋也被算计了？！他带来的数据，难道是“老师”故意泄露，引他上钩的？

“时间的嘲弄，就在于你以为你在自主选择，却不知你的每一步，都早已在命运的剧本之上。”

“怀表在我这里。‘新时序’的启动，已无可阻挡。当这座城市的时间陷入真正的混沌，当旧的秩序在悖论中崩塌，新的纪元便会降临。而你们……将是这旧时代的最后见证者，也是……陪葬者。”

话音落下，录音机停止了转动。

与此同时，B组终于成功切断了高压电，用破门锤强行撞开了那扇厚重的铁门！

门后，是一条向下的、深邃的混凝土通道，里面漆黑一片，散发出阴冷潮湿的气息。

“突击队，进入地下通道！小心陷阱！”林瑶下令。

A组留下部分人员清扫战场，主力与B组汇合，组成突击阵型，小心翼翼地踏入黑暗的地下通道。

通道一路向下，坡度很陡，墙壁上可以看到老旧的线缆和管道。走了约莫五分钟，前方出现了一个相对开阔的空间，像是一个旧时的地下指挥中心或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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