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的死,在市局内部投下了一颗无声的震撼弹。消息被严格控制在极小范围内,但那种凝重的、彼此猜疑的气氛,却如同病毒般在知情者中悄然蔓延。一个重要的嫌疑人,在防守严密的核心看守所内,以如此诡异的方式被灭口,这不仅仅是挑衅,更是对警方能力的**裸羞辱和渗透能力的展示。
林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上级的电话直接打到了她的加密座机,语气严肃地要求她必须在限期内给出解释,并确保内部纯洁。她站在指挥部的白板前,上面原本清晰的线索图,此刻因为沈渊的死亡而被打上了一个巨大的、血红色的问号。旁边,是沈渊尸体的照片,青紫色的脸庞和圆睁的双眼,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时序会”的恐怖掌控力。
“内部审查必须立刻启动,但范围要有限,方式要隐蔽。”林瑶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但依旧斩钉截铁,“老王,你负责技术层面,排查所有接触过沈渊及其衣物、参与收押流程人员的通讯记录、近期行为异常。记住,没有确凿证据前,仅限于背景和行为分析,避免打草惊蛇。”
“明白。”老王脸色凝重地点头,他知道这个任务的敏感性,稍有不慎就会引发内部动荡。
“小林,你配合老王,侧重人际关系和线下行为摸排。”
“苏姐,沈渊的尸检和毒理分析,我要最快、最详细的结果。尤其是那个黄铜发声装置,它的制作工艺、材料来源,任何微小的线索都不能放过!”
任务分配下去,每个人都能感受到肩头沉甸甸的分量。敌人不仅仅在外部,还可能隐藏在身边,这种感觉让人脊背发凉。
秦风没有参与具体的排查工作。他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面前摊开着沈渊那本染血的笔记本复印件,以及所有与“时序会”相关的案件卷宗。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眉头紧锁。
“封闭的体系……”他再次喃喃自语。沈渊的死亡,将这个词汇深深地刻入了他的脑海。
他回想起沈渊的供述:“‘时序会’对我来说,就像一个只有单一接口的黑箱。我只负责接收指令和输出‘产品’,至于箱子里是什么,最终目的是什么,我无权知晓,也不敢多问。”
这种结构,完美地保证了组织核心的隐秘性。外层成员如同沈渊,只是可消耗的零件,即使被抓获,也无法提供关于核心的有效信息。而“清理”沈渊的手段,又展示了这个体系强大的防御和排异能力——它能精准地识别出“故障零件”,并在其可能泄露更多信息前,将其无情地“回收”,甚至利用其死亡进一步制造混乱和恐惧。
“我们在和一个……多头蛇作战。”秦风抬起头,对走到他身边的林瑶说道,“砍掉一个头,似乎毫无影响,甚至可能长出两个更诡异的头。沈渊是一个头,我们砍掉了,但他立刻变成了一具散发着毒气的尸体,污染了我们的营地。”
林瑶抱着双臂,看着白板上沈渊的照片:“关键是找到它的心脏,或者至少是连接所有头部的神经中枢。沈渊提到的‘引路人’,那个‘老师’,可能就是这样的角色。”
“但‘老师’也只是体系的一部分。”秦风指着笔记本上那些冰冷的记录,“这些‘订单’,这些基于‘刻刻’计算的‘分支矫正’,需要庞大的信息收集和分析能力。‘时序会’背后,一定有一个强大的情报网络和数据处理系统。沈渊负责制造‘武器’,但谁负责提供‘目标’和‘弹药’(指令)?谁负责评估‘战果’?”
他拿起沈渊死亡时握着的那个黄铜发声装置的照片:“还有这个。制作如此精巧,不仅仅是为了延迟发现,更像是一种……仪式感的宣告。它在告诉我们,一切都在他们的计算和掌控之内。这种对‘时间’和‘精准’的病态迷恋,是这个体系的核心特征。”
林瑶若有所思:“所以,我们要打破这个封闭体系,不能只盯着某一个‘头’,必须从多个方向同时发力。沈渊这条线虽然断了,但他留下了几个突破口。”
她走到白板前,拿起笔,在沈渊的名字旁边画了几个分支:
1. “引路人/老师”的模拟画像:根据沈渊的描述,老王和小林已经初步绘制了画像,正在进行精细化处理和数据库比对。这是一个直接指向核心人物的线索。
2. 城南公园的“死信箱”:技术队已经对该区域进行了秘密布控和勘查,发现了那个树洞,但目前处于静默状态,等待“时序会”可能的前来查看或投递新指令。
3. “范围性影响装置”:这是当前最迫在眉睫的威胁。沈渊提到他在拖延制作,但“时序会”很可能已经找到了其他替代的“工匠”,或者正在通过其他渠道推进。
4. 黄铜发声装置及藏毒手段:这是“时序会”控制技术和行动模式的直接体现。苏姐和老王正在对其进行溯源调查,希望能找到制作来源或采购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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